葉卿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什么藥,這時車停了,商崇霄打開車門,葉卿一下車,才發現是一個展廳。
展廳非常氣派,裝修得很有格調,只是里面一幅畫也沒有。
她本想欣賞一下是誰的大作,走到最里面,才發現唯一掛在展示屏上的,是她年輕時候的畫的連續畫。
第一副畫里的少女紅色的衣服突然燃燒了起來,滿臉驚嚇的發現置身于一片噴涂烈火巖漿的火山之上,面前是一片呈螺旋狀瘋狂的火焰。
裹挾著被燒裂得噼里啪啦的高溫巖石的龍卷風仿佛剎那間可以摧毀掃蕩一切猶豫和怯懦,那龍卷風竟然呈現出一張男人的臉。
第二幅畫的少女置于云巔之上,漫天渾渾噩噩的青白色。
一只巨大的白鳥突然從遠處飛來,那白鳥造型之怪誕仿佛是山海經中的一只妖怪,渾身白色一根雜毛都沒有,連瞳孔都是白色的,那鳥兒的眼型是男人的眼。
那眼睛仰望于蒼天,沒有痛苦,沒有淚水,被一種殘忍的冷漠侵蝕,大鳥突然撞來,在驚嚇中撞進了她的內心之中。
第三幅畫里的少女身處一個黑暗的囚牢,她心悸的表情,仿佛從沒有到過這么可怕的地方。
黑暗中浮現了一點灰白,她后退了幾步,心中生長出與那極度的恐懼并列的極度的渴望,在她的注視下那些灰白慢慢的顯現出了男人的輪廓,她不顧一切的沖過去抱住那灰白。
這些畫,都是葉卿在爸媽出車禍去世,無依無靠的她與蘇敘白生活的在一起,卻意外發現他已經在鄉下有第三者時創作的。
當時她內心的恐懼、痛苦、無奈通過畫筆宣泄。
這么多年她早已經把年輕時的畫作忘卻。
不知道怎么會掛在這個展廳。
正在開口問,商崇霄回答道:“媽,您年輕的時候有很多,大膽驚艷又撕心裂肺的畫作,我和阿黎覺得不應該放著埋沒,所以包下了這個展廳五年,希望您可以留下來,幫助一起策劃您的個人畫展!”
葉卿聽完震驚不已。
她早已拋下了年輕時候的夢想,卻沒想到商崇霄會幫她實現。
“可是……我在這個圈子,已經不如我年輕時有名了。”葉卿惋惜。
商崇霄說:“您的名氣不減當年的!現在藝術圈仍然流傳著您的傳說,當初您可是被譽為書畫界第一美神,只要您的作品辦展覽,圈內誰不想來看看?”
商崇霄說了很多,葉卿聽完確實心動,她甚至忍不住注意起了自己的容貌,發現自己的容貌竟然因為瘦削而大打折扣。
商崇霄安慰道:“媽,不用擔心,您只是沒化妝,等你收拾收拾,仍然是書畫界最美的。”
最后葉卿同意了留下來,畢竟展廳已經租好了,她決定一邊辦自己的展覽,一邊注冊拍賣行。
到時候她如果打響了名氣,可以在自己的拍賣行里寄賣自己的畫,還可以收一些有價值的畫作,用于展覽和買賣。
蘇黎自從蘇恒回來,就交接卸任,回到了商氏工作,她和外國的皇室簽了合同,到年尾,要提供一整套獨一無二的珠寶,會被佩戴出席如圣誕、萬圣、復活、新年、情人節。
所以至關重要。
上一套已經佩戴著出席了眾多國際場合,特別是粉鉆發簪和紅鉆頭冠,一度引來了熱議和潮流。
蘇黎要專心創作,總裁只是掛著頭銜,商崇霄要做管理工作。
這天商崇霄想著手邊的事做完了,正好去丈母娘的展廳那里幫幫忙。
最近他聽蘇恒說,自從葉卿接手了展廳,就忙得不亦樂乎,蘇恒去展廳看過,客流量很大,里面的畫作被很多人喜歡。
商崇霄又在網上買了很多新聞通稿,吸引了很多媒體和美術圈的權威。
商崇霄比較驚訝的還是葉卿一個人管理這么大的展覽廳,居然沒跟兒女說過累。
商崇霄進了展廳。
看到了葉卿,葉卿竟然就在展廳里作畫,她畫的是峨眉山的十方普賢菩薩。
商崇霄看到后都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在云海中金色的菩薩仿佛普射著神圣的光芒。
葉卿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裙,頭發盤起,非常有氣質。
商崇霄沒有打擾。
周圍也有很多駐足的游客,都對葉卿的畫藝驚嘆,有一位看展覽的客人甚至當場開價三十萬,想要拿下葉卿的這幅十方普照。
葉卿婉拒了。
這時候,一個穿紅色包臀裙披著黑色披肩的女人端著一杯茶水來了,親切的稱呼葉卿:“卿妹,來潤潤口。”
商崇霄頓時愣住,這個女人,他認識,不就是他的姑姑商般若嗎?
然而她還有一個身份,就是他的情敵,裴璟行的媽媽。
商崇霄頓時明白,展廳的安保為什么這么好了,裴璟行不在國內的時候,安排一個保鏢隊保護他的媽媽。
商般若這整天在展廳里,誰敢在這里出岔子。
葉卿端起茶水喝了喝,和商般若的關系看起來很好。
這時商崇霄才上前:“媽,姑姑,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平時商般若深居簡出,都在老宅的后院獨居,跟她的侄兒老婆家的親戚一次都沒見過。
商般若這才發現了商崇霄,說道:“是我有一天來看展覽,一看到卿妹妹的畫,我大受震撼,我當時就在畫前哭了好幾個小時,當時內心就有了一個想法,一定要認識這位大畫家。沒想到看到卿妹了解才知道,居然這么巧!”
商般若說的就是實情,她找到了葉卿,結果兩個女人,都由于年輕時相似的經歷,還有中年時期,相近時間內喪夫,一時間有很多話題。
商般若也學過繪畫,對葉卿的畫極盡贊美,每句話都實打實的說到了葉卿心里。
兩人就這樣一拍即合,
互相引為閨蜜,而且這種情感還日漸濃厚。
葉卿有意要收商般若為徒,教她提高畫藝,商般若更是主動幫葉卿打理展廳,兩人整天一起。
商崇霄在里面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晚上。
商崇霄把今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蘇黎。
蘇黎聽完說:“這樣挺好的。你姑姑和我媽可以互相疏解。”
商崇霄的手從一側抱住蘇黎:“好個屁。”
他的聲音充滿了情緒。
蘇黎習慣翻過身,正面對著商崇霄,抬起手臂,摟住他的腰,把頭深深地埋進他的懷里。喃喃:“媽交到了真心的朋友,你應該為她高興。”
商崇霄揉她的腦袋:“如果我姑姑只是我姑姑,我不會有意見,但是她還是裴璟行的媽!萬一媽跟她聊著聊著說裴璟行比我好怎么辦……”
裴璟行,這三個字,讓商崇霄恨得牙癢癢。
但是他又指摘不出他有任何問題。
甚至商崇霄收到他特地從國外郵寄過來的藥品,這些藥沒有出口許可,裴璟行要使用人脈和手段才能送過來。
她微微怔住,商崇霄居然因為裴璟行的媽成為了她媽媽的閨蜜,而吃裴璟行的飛醋。
蘇黎抬起腦袋,但是只能看到男人的下頜。
下頜清晰的弧度宛如雕刻,再然后就是他的喉結,輕輕的波動,蘇黎說:“你這就是在亂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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