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生!陳光明的眼神陰沉起來。
他一扭頭,就可以看到不遠處田家飯店,二樓最大的包間里,燈火通明。
此時田家飯店包間內,田明新、楊晉達、劉文才、何其生、田大慶圍桌而坐。
劉文才彎腰站起,他喝得臉通紅,像一只大蝦一樣舉著酒杯,諂媚地說道:“俗話說,患難見真情,這一次仰仗各位,如果能把我推到鎮長的位置上,就是我的再造父母。為了表示感謝,我先飲為敬。”說完一仰頭,一大杯子白酒灌了下去。
把劉文才推到鎮長位置上,是楊晉達鼓動的,所以楊晉達也就自認有些功勞,咧著大嘴得意地說:“我給你漏個實底,包縣長已經下了指示,堅決要拿下陳光明,所以你這次的鎮長,真是白得的啊……”
>t;坐在一邊端茶倒水的田大慶,腦子竟然沒轉過來,大著舌頭問道,“既然包縣長要拿下陳光明,直接一個命令,把他免了就是了,還用這么大費周折嗎?”
“你懂什么!”坐在主位的田明新喝斥道,“陳光明再怎么壞,那也是從上面安排下來的!要是無緣無故拿下他,對上級組織部門沒法交代……”
楊晉達不停地點頭,田明新又道,“說起來,丁書記手握組織人事大權,拿下一個小小的陳光明,還不是小菜一碟么?但官場上的事,講究程序,所以,這個大餡餅就落到文才你的頭上了……”
劉文才腦子一轉,趕緊敬了田明新一杯酒,同時向他表達了忠心。
田明新端著酒杯,和劉文才輕輕碰了一下,“文才呀,丁書記還是欣賞你的,丁書記這位領導真的不錯,等你當上了鎮長,以后每年過年過節,我們還是要多去走動走動。”
楊晉達怎么不明白田明新是什么意思,田明新是丁一的代表,他楊晉達是包存順的手下,為了阻止陳光明上位,他們暫時聯合在一起,但等拿下陳光明,他們又是死對頭了。
所以,田明新這是在赤裸裸的,替丁一拉攏劉文才了。
楊晉達干笑道,“丁書記確實是個好領導,與人和善,和藹可親,相比之下,包縣長脾氣有些大,犯了錯六親不認……”
劉文才剛倒滿了酒,準備借著敬田明新,向丁一表忠心,聽了楊晉達的話,渾身上下突然打起了哆嗦。
劉文才聽出來了,楊晉達這是在威脅他呢!
你劉文才要是真當上了鎮長,轉身去抱丁一的大腿,就不怕鐵面無私的包縣長,把你拉下馬來?
劉文才立刻站了起來,端著酒杯轉了一圈,“這次我能坐到鎮長的位置上,感謝田主任和楊書記,更感謝丁書記和包縣長,以后,只要領導們一聲令下,我絕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說完打了一圈,又喝了一杯。
田明新暗暗罵著劉文才是老狐貍,臉上卻笑呵呵地說,“這事違背選舉法,不能亂說,另外,你們串聯的那些人,一定要讓他們把事爛在肚子里。”
楊晉達有些喝多了,氣勢很足,唾液四射地道:“xx巴個選舉法,田主任你放心,這幾個人大代表,看見我都老老實實的,就和兒子見了老子差不多,也就是我一句話的事,老弟在大山鎮還是有面子的。”
田大慶將胸口拍得“咚、咚”響,道:“這事你們不用出面,都交給我,那些相熟的人大代表,只要我提議,他們一定會投支持票,鎮政府里面,我也有好哥們,打聲招呼,就擱平了。”
田明新還是不放心,囑咐道:“大慶,別搞得太張揚了,如果上面查起來,很快就要露陷,即使查無實據,對文才以后發展也不利……千萬不能將意圖說出來,免得被人抓住把柄,更不能有賄選行為,這樣才經得起組織的調查。”
田大慶笑道:“哥,你怎么變得這樣小心,你放心,就是出了事,也不會牽連到你和在座的人,更何況不會出事。”
劉文才聽了,感激地與田大慶喝了一杯。
田大慶喝完酒,抹了一下嘴巴,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頓,“媽了個巴子的!楊書記,劉書記,你們放心好了,就沖我和陳光明的不共戴天之仇,我也要把他拉下馬來!”
“只要陳光明走了,大山鎮還是咱們的天下!”
楊晉達卻沒理田大慶,他扭頭看著何其生,“何總,咱們這些人,目標是一致的,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呀。”
何其生一直沉默不語,此時他端起酒杯,朝著楊晉達示意道,“楊書記,到時候那件事,您別忘了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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