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遠不由得暗中贊嘆,心想陳光明當鎮長沒多長時間,對全鎮情況竟然掌握得如此全面,剛才那點對陳光明的成見,便消失了。
前面就是大山鎮政府辦公樓了,陳光明遠遠看見,楊晉達帶著劉文才、江波和方達、王學文,站在樓前迎接。
陳光明沒有看見劉一菲等人,便給劉一菲發了個信息,問劉一菲在哪兒。
劉一菲驚喜地回道,“你回來了?”
又發過來一條,“楊晉達安排我們來上茅村,動員群眾拆遷。”
陳光明冷冷笑了一聲,心想,楊晉達和他的人,想在張市長面前露臉,我偏不能讓楊晉達得逞。
于是陳光明對張志遠和趙燮道,“張書記,趙總,咱們直接到上茅村,看看金礦現場吧!”
張志遠點了點頭,“好呀,直接去現場!”
張志遠一聲令下,車子在楊晉達面前沒有停下,而是加速,朝著上茅村方向去了!
楊晉達看著車隊過來,嘴咧得老大,慢慢跟著車子奔跑,準備給市長開車門,沒想到車子稍微減速后,又加速而去!
楊晉達像個小丑一樣,跟著車子跑了雞步,還揮了揮手,連喊帶叫的,車里的包存順看了,氣得差點破口大罵!
眼瞅著車隊開遠了,楊晉達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吩咐開車跟上去。
陳光明指揮著車隊,駛到上茅村村外一處高地上停下,他指著村子,和那片被泥石流淹沒的果園,給張志遠做了介紹。
張志遠的目光被不遠處的果園深處吸引了。他看見個穿著干部模樣的衣服,在砍伐那些被泥石流沖倒的果樹。
“走,咱們過去看看。”張志遠說著,便邁腿朝著那邊走去,后面的人也連忙跟了上去。
地面泥濘,到處是腐爛的樹葉,折斷的樹枝,張志遠走了幾步,鞋子上就沾滿了泥巴,他沒有在意,徑直走了過去。
張志遠看到,一個干部年紀稍大,頭發已經有些花白,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他挽著褲腿,小腿上沾滿了黃黑色的泥漿,正和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壯實干部一起,用力拉鋸,準備把一棵倒了的果樹鋸掉。
那壯實干部身上的襯衫,已經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背上,臉上、脖子上全是泥點,像剛從泥坑里爬出來一樣。
旁邊不遠處,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干部正彎下腰,整理著剛砍下來的樹枝,她額頭劉海散亂,前襟和袖口都沾了泥漿,尤其是膝蓋處,更是被壓出了深深的泥印。
此外,還有兩個年輕干部在更遠一點的地方干活,干得熱火朝天。
張志遠看了一會,問道,“你們是鎮上的干部嗎,在這里做什么?”
那幾個人干得正歡,聽了張志遠的話,這才發覺有人過來了,他們抬頭看著浩浩蕩蕩一群人,不由得驚呆了。
丁一和包存順都不認得這幾個人,陳光明急忙擠過來,介紹道,
“張市長,這位是鎮紀委的姜浩書記,這是劉一菲副鎮長,這是牛進波委員,那兩個也是鎮上的干部,叫俞沐大和王林”
劉一菲看見陳光明,眼圈一紅,差點落下淚來,她知道自己失態,趕緊低下了頭。
牛進波興奮得差點撲過來,被姜浩硬生生拉住。
姜浩臉露喜色,對張志遠道,“張市長,這片果園的主人生病了,我們在幫他修理果園”
張志遠看著這一切,被深深地感動了,他向姜浩伸出手,“老同志,你們辛苦了!”
姜浩急忙伸出手,可看著自己滿是泥巴的手,又看看張明光白白凈凈的手,趕緊把手縮了回去。
“張市長,我的手臟”
張志遠不容分說,握住了姜浩的手,“你們放下身段,幫農民做事,你們就是最干凈的”
這時俞沐大、王林也過來了,張志遠又和這幾人握了手,回頭感慨地道,“我們常說,做群眾工作,要走進千家萬戶,說盡千萬語,吃盡千辛萬苦在這方面,大山鎮的干部們,是我們的榜樣呀!”
他又轉過頭,看著姜浩道,“老同志,我們應該向你們學習呀!”
姜浩哪肯放過這個機會,這可是給陳光明臉上貼金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道,
“張市長,其實這都是陳鎮長要求我們做的,平時,陳鎮長會帶我們一起下地進果園,幫老百姓干活!”
“陳鎮長說,只有和群眾打成一片,群眾才會把你當成一家人,做群眾工作才會水到渠成”
張志遠轉頭看著陳光明,心想我真錯怪他了,怪不得陳光明衣冠不整,原來是經常下地干活的緣故。
張志遠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對丁一和包存順道,“我今天來,深受教育,大山鎮的干部,是好樣的!”
這時楊晉達帶著劉文才、江波急匆匆趕來了,楊晉達只聽見張志遠說,“大山鎮的干部是好樣的!”頓時嘴都合不上了,他努力擠到張志遠面前,點頭哈腰地說,“張市長,我就是大山鎮的黨委書記楊晉達。”
張明志遠看著楊晉達西裝革履,滿面紅光,又看看姜浩、劉一菲等人渾身是土,滿臉灰塵,這兩相對比,便看出高下來。
張志遠不由得皺起眉頭,用嘲諷的語氣對楊晉達道,“你是黨委書記?你的工作干的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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