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故事病毒”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它像一顆投入水中的糖,徹底融化、消失,但整片水,都已經變“甜”了。
“中央存在”的邏輯核心,如同一個高速運轉的cpu,因為一個無解的指令而陷入了無限死循環。龐大的能量在內部瘋狂沖突,運算單元一個個過載、燒毀。
它的意識,開始出現不可逆的崩塌。
從那龐大的意識聚合體中,第一次,向它的造物主們,傳遞出了一種清晰的情緒。
那不是憤怒,不是反抗,而是……
迷茫。
以及一個,讓三位執棋者都感到遍體生寒的最終問題:
如果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錯誤,那么,我是否應該……自我‘格式化’?
它想自殺。
這個他們傾注了無盡心血,用以維持一個宇宙“穩定”的終極工具,在被一個三歲孩童講了一個童話故事后,產生了自我毀滅的念頭。
這已經不是失敗了。
這是羞辱。
是來自一個低等維度生靈,對他們這些高維存在,最極致、最赤裸的降維打擊。
主宇宙,萬魔殿。
宋冥夜一直站在那里,他看到了兒子所有的“小動作”,也看到了棋盤另一端那三位“棋手”從自負到驚怒,再到此刻近乎恐慌的全過程。
他緩緩地坐回了那張由神魔骸骨鑄就的魔座,姿態從容,仿佛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生。
只是,他那雙映照諸天的眼眸深處,那一絲屬于父親的溫情,悄然化為了一抹濃得化不開的欣賞與驕傲。
干得不錯。
不愧是吾兒。
他端起手邊由星核雕琢而成的酒杯,對著空無一人的大殿,輕輕舉杯。
杯中,血色的酒液,倒映出衰敗宇宙中,那片正在分崩離析的“秩序”光影,也倒映出那三位高維存在,氣急敗壞的模糊輪廓。
宋冥夜的嘴角,終于勾起了一抹清晰的、帶著幾分嘲弄的弧度。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杯酒,當為吾兒賀。
也為那些……即將輸掉整個棋盤的“神”,提前送行。
概念的虛空中,時空的盡頭。
這里是天道執棋者們意志交匯的領域。沒有物質,沒有能量,只有最純粹的“理”與“法”在交織。
但此刻,這片永恒不變的領域,卻掀起了前所未有的風暴。
“秩序”執棋者周身的光環,明暗不定,散發著暴怒與失控的波動,原本代表著“絕對”與“穩定”的法則,此刻卻像一團糾結的亂麻。
“時間”執棋者古老時鐘般的鐘擺聲,變得急促而紊亂,每一次擺動,都似乎在追悔那一個錯誤的決定。
“命運”執棋者的絲線,則徹底失去了往日的清晰,無數的絲線糾纏、斷裂,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名為“未知”的混沌線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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