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不再是秩序天域,而像是一個奇特的空間。沒有上下左右,只有無盡的、等待被填充的“空白”。空氣中,仿佛有無數細碎的、不成篇章的“靈感”在低語,有英雄的嘆息,有神魔的咆哮,有星辰的初生,有宇宙的終末……
無數“故事”的“引子”,在這里飄蕩。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回到了一個最舒服、最溫暖的懷抱。
宋劫那屬于孩童的直覺,讓他瞬間明白了這股力量的來源。
那股意志,溫暖、霸道,又充滿了讓他無比安心的熟悉感。
他臉上的茫然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燦爛的笑容。他甚至高興地在原地蹦了蹦,發出清脆的笑聲。
“爸爸!”
他沖著結界的上方,用力地揮了揮小手。
“新地圖!爸爸給我建了一個新地圖!這個游樂場好棒!”
主宇宙,萬魔殿中。
宋冥夜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極淡、卻真實的弧度。
他看著鏡中那個活蹦亂跳的身影,眼底的冰冷,化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情。
他的目光,隨即轉向結界之外,那些被隔絕在外的秩序使者,以及那仍在不休不止地釋放著格式化波動的宇宙中心。
庇護所,終究只是庇護所。
游戲,還沒結束。
他要做的,不僅僅是保護。
他要讓那些高高在上的執棋者明白一個道理——
誰敢動他的兒子,他就掀了誰的棋盤。
棋盤之前,氣氛前所未有地凝固。
如果說,秩序使者被“策反”,是讓他們感到了冒犯和荒謬。
那么此刻,那個憑空出現的,將“格式化”波動完全隔絕在外的“黑色結界”,則讓他們第一次,從心底深處,升起了一絲真正的“警惕”。
“解析失敗。”由“命運”絲線構成的存在,其意念中充滿了困惑,“那個結界的本質……是‘敘事’本身。它定義了自身為‘故事的’,從而在邏輯上,免疫了‘抹除故事’的攻擊。這是一個完美的邏輯悖論。”
“是宋冥夜。”“秩序”執棋者的聲音冰冷刺骨,“除了他,沒有誰能做到。他已經開始觸及‘敘事級’的力量,并且,他的方式比他那個兒子,更加霸道,更加……本質。”
宋劫是在“講故事”。
而宋冥夜,是在“搭建舞臺”。
舞臺不倒,故事,就永遠有上演的機會。
他們的“反敘事武器”,這件專門用來針對“故事病毒”的終極殺器,此刻就像是一把只能刪除文檔內容的“刪除鍵”,卻對那個名為“新建文件夾”的圖標,束手無策。
這讓他們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加大“格式化”波動的功率?毫無意義,那只會徒勞的消耗“中央存在”的本源。
撤銷攻擊?那等同于承認他們的失敗,任由那個“故事病毒”在庇護所里,醞釀出更可怕的變種。
“我們的工具,出了問題。”一直沉默的,“時間”執棋者,終于發出了意念波動。祂的聲音,像是古老時鐘的鐘擺,緩慢而沉重,“‘衰敗’宇宙的‘中央存在’,它太僵化,太愚蠢。我們給了它武器,它卻只會最笨拙地揮舞。它的‘處理器’,已經跟不上‘病毒’的變異速度了。”
這番話,直指問題的核心。
“秩序”執棋者周身的光環,微微波動了一下,沒有反駁。
“你的意思是?”“命運”執棋者問道。
“與其繼續-->>給這個愚蠢的工具提供新武器,不如……我們親自接管它的‘操作系統’。”“時間”執棋者的意念,變得清晰而銳利,“對它的核心,進行一次徹底的‘邏輯審查’。找出它所有的冗余代碼和邏輯漏洞,然后,由我們,直接為它‘打上補丁’,甚至,重寫它的部分核心指令!”
這個提議,讓其他幾位執棋者都陷入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