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嗝”,不是聲音,而是一種概念層面的微小痙攣。它讓一那完美無瑕的“整體性”出現了一個持續時間不到億萬分之一剎那的“斷點”。
這個斷點,對于宏大的一來說,微不足道,就像人打了個嗝一樣,瞬間就會被忽略。
但對于林楓而,這已是天塹變通途。
他的意識如同一條最滑溜的魚,順著那個轉瞬即逝的“斷點”,從一的內部,毫發無損地溜了出來。
一愣住了。它無法理解,自己那完美的“統一”之中,為何會憑空多出一個如此……低級、無聊且毫無意義的“瑕疵”。它陷入了短暫的自我邏輯檢查,暫時顧不上林楓了。
林楓的意識輕笑一聲,已經轉向了下一堵墻:外。
那層將他與此地隔絕的“膜”堅不可摧,代表著“他者”與“世界”之間永恒的距離。
林楓沒有去撞它,也沒有去分析它。他只是靜靜地貼在那層膜上,然后調整了自己的“定義”。
自我定義:林楓的鏡像。
狀態:作為‘外’的參照物而被觀察。
他把自己從一個試圖沖破瓶子的“囚犯”,變成了一個印在瓶子外壁的“標簽”。
“我不是要進來,”他的意志向外傳遞,“我是你用來定義‘內部’的反面。沒有我這個‘他者’,你的‘內外有別’便失去了意義。你看,我們是共生的。”
外的概念再次陷入邏輯困擾。它存在的意義就是區分“內外”,排斥“他者”。可如果這個“他者”主動配合,甚至將自身定義為“排斥”行為成立的必要條件,那它還要不要繼續排斥?排斥了,自身存在的意義就有了缺陷;不排斥,又違背了“排斥他者”的本能。
這就像一個守衛,他的職責是驅逐所有非請自來的人。現在有個人站在門口,說:“我的作用就是被你驅逐,這樣才能體現你的盡職盡責。”守衛頓時不知道是該把他趕走,還是該給他發個獎章。
趁著外這個“守衛”開始思考“我是誰,我為了什么而存在”的哲學問題時,林楓已經來到了最后一關,也是最恐怖的一關——終。
終的概念最為霸道。它不像其他概念那樣設置障礙,而是直接宣判“結局”。它在林楓的意識中,清晰地構建出他此次探索“失敗”的完整邏輯鏈,從他踏入此地開始,到他被所有概念聯合絞殺,最終意識消散,回歸原點。每一個環節都無懈可擊,每一個推論都鐵證如山。
它告訴林楓:你的結局已經注定,過程只是徒勞。
面對這終極的宿命論,林楓笑了。他的意識體,第一次在這個死寂的領域里,散發出一絲真正的情緒波動,那是極致的戲謔和張狂。
“你說得對,萬物有終。”
他坦然接受了這個“失敗”的結局。他甚至主動在自己的意識中,開始“演繹”那個被終所設定的失敗過程。
他的意識開始潰散,他的認知開始模糊,他的一切都在走向那個既定的“終點”。
終的概念感到很滿意。這個變量,終于要被修正了。
然而,就在林楓的“存在”即將歸零的最后一瞬,他發動了最終極的定義反轉。
他定義的對象,不是終,也不是自己,而是“失敗”這個詞本身。
概念重定義——
對象:林楓此次探索的‘失敗’。
原定義:意識消散,回歸原點。
新定義:成功突破概念迷宮,抵達本源核心。
我接受你的判決,我確實“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