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語很溫和，但莉亞聽著，卻感覺如墜冰窟。

“第二，”林楓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為我工作。用你的能力，你的小隊，成為我在黑暗中的眼睛和手。作為回報，我可以幫你，或者說，幫我們，一起弄清楚，這個所謂的‘第一序列’，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你的文明，似乎藏著一些連你們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而我，最喜歡解開秘密。”

房間里一片死寂。

雷克和其他隊員都緊張地看著他們的隊長。

莉亞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是一個戰士，一個純粹的軍人，忠誠是她的一切。但現在，她的文明，她的指揮官，她所認知的一切，都在這個男人面前變成了一個可以隨意修改的笑話。

她該如何選擇？

是放棄思想，擁抱一個虛假的“幸福”？還是向這個魔鬼般的男人效忠，去探尋一個可能更加殘酷的真相？

她抬起頭，迎上了林楓那雙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眼睛。

那雙眼睛里，沒有威脅，沒有逼迫，只有一種洞悉一切的平靜。仿佛無論她做出什么選擇，都早已在他的劇本之中。

這一刻，莉亞那顆由邏輯和鋼鐵鑄就的心，第一次，感受到了名為“無力”的滋味。

她的驕傲，她的意志，她的一切，在這個可以定義萬物的存在面前，都顯得那么微不足道。

許久，她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中的掙扎與迷茫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復雜情緒。那是恐懼，是敬畏，更是一種被逼到絕境后，燃起的、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瘋狂的好奇。

“我想知道真相。”她沙啞地開口。

林楓看著莉亞，就像在看一塊剛剛被開采出來，質地不錯，但需要精心雕琢的原石。他沒有用任何強制性的手段，甚至沒有在她身上添加任何負面詞條。他只是將一道無形的“契約”烙印，連接在了她和自己之間。

那是一種奇特的感覺。莉亞感覺不到任何束縛，但她能清晰地認知到，自己的命運，從此刻起，已經與眼前這個男人緊密地綁在了一起。她的生死，她的未來，都在對方的一念之間。這比任何枷鎖都更令人感到無力。

“很好，一個聰明的選擇。”林楓的聲音將莉亞從紛亂的思緒中拉了回來，“既然是為我工作，自然要有相應的待遇。”

他話音剛落，房間的角落里，一個原本空無一物的金屬架上，光芒一閃，憑空出現了一堆東西。幾套嶄新的黑色作戰服，樣式和他們之前穿的類似，但材料明顯更為精良。幾把造型流暢的高斯步槍，能量核心處閃爍著穩定的幽藍色光芒。還有一些便攜式的掃描儀、醫療包和高能營養棒。

“這些是瓦里斯他們用繳獲的物資，結合天劍宗的煉器手法，搗鼓出的小玩意兒。”林楓隨口介紹道，“性能比你們之前的裝備提升了大概百分之三十。算是你們的入職福利。”

莉亞的隊員們看著這些裝備，眼神復雜。他們是戰士，對精良武器的渴望是本能。但一想到這些武器的來源，就感覺喉嚨發干。

“你們的第一個任務。”林楓沒有給他們太多感慨的時間，他屈指一彈，一道光幕在莉亞面前展開，上面是一副詳細的玄天大陸地圖。地圖的西南角，一片被標記為深紅色的區域，被一個圓圈重點圈出。

“亂魔海。”林楓的手指在光幕上輕輕一點，“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數千年來，無數隕落的正道、魔道修士的殘魂和怨念在那里匯集，形成了一片獨特的、排斥一切生命和靈氣的死地。最近，我的人監測到，那里的能量讀數有些異常的波動。”

他看向莉亞：“我要你們去那里，搞清楚能量波動的源頭是什么。記住，我需要的是情報，不是你們去和里面的‘東西’拼命。帶上你們的設備，用你們的專業知識，給我一份詳細的調查報告。”

莉亞的戰術直覺告訴她，這個任務絕不像表面上說的那么簡單。一個連本土修士都視為禁區的地方，潛藏的危險難以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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