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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切,他才慢悠悠地撕開火漆,取出里面的信紙。
信上的內容,讓他眼神一凝。
“……太陰爐鼎已現,為防夜長夢多,命你部即刻動手,務必活捉。另,李家已與我宗達成協議,他們會負責在城內接應,并處理掉張家其余人等。事成之后,張家丹方、財富歸李家,太陰爐鼎歸我宗所有。切記,此女乃是‘血神子’大計的關鍵,不容有失……”
信的末尾,是一個血色的掌印。
李家!
又是李家!
張德福也看到了信上的內容,氣得渾身發抖,目眥欲裂:“好一個李家!狼子野心!竟敢勾結邪宗,謀害我家小姐!此仇不共戴天!”
“現在說這些,還有些早。”林楓將信紙收起,神色平靜,但眼底卻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
李家和血煞宗的勾結,讓事情變得更有趣了。
這意味著,清河縣將會是一個比他想象中更大的“信息熵”收割場。
他站起身,將那塊血煞令拋給張德福。
“這個,你拿著。”
“仙師,這是……”
“一個誘餌。”林楓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他們不是想找我們嗎?那就讓他們,來得再多一些。”
“他們來得越多,死得就越快。”
“而你們張家,想要在清河縣活下去,甚至反敗為勝”
林楓看著一臉震驚的張德福,一字一句地說道。
“……就必須,成為我的刀。”
林楓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張德福的心口。
他抬起頭,對上林楓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那里面沒有威脅,沒有命令,只有一種陳述事實的淡然。仿佛張家的生死存亡,在他口中不過是一件可以隨手擺弄的棋子。
張德福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剛剛因手刃強敵而涌起的豪情與血性,瞬間被一股更深沉的敬畏所取代。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敢說一個“不”字,下一刻張家或許就會步上這血煞宗的后塵,甚至死得比他們更加離奇,更加窩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那塊還帶著敵人余溫的血煞令緊緊攥在手心,那冰冷的觸感仿佛與他的血肉相連。他再次俯身,這一次,是五體投地的大禮。
“張家上下,愿為仙師之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一次的效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來得真誠,也來得恐懼。
林楓滿意地點了點頭,不再多,轉身回房。對他來說,收服張家,只是這盤棋的開局第一步。一個在清河縣立足的支點,一個替他搜集情報、處理俗務的工具。他真正感興趣的,是那個與張家不死不休的李家,以及背后牽扯出的邪道宗門——血煞宗。
這些,才是能產出大量“編輯點數”的優質“肥料”。
一夜無事。
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進驛站后院時,這里已經恢復了平靜。血跡被清洗干凈,尸體也被處理妥當,仿佛昨夜那場詭異的戰斗從未發生。但每一個幸存的護衛,他們的眼神都變了。他們不再是普通的護衛,看向林楓房門的方向時,目光中充滿了狂熱的崇拜,仿佛那里住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尊行走于人間的神祇。
車隊再次起程。
氣氛與昨日截然不同。張德福不再多,只是默默地執行著“仆人”的職責,牽馬,探路,安排食宿,事無巨細,無不親力親為。而那輛華貴的馬車里則多了一絲生機。
張清雅已經能坐起身,甚至掀開車簾,好奇地打量著外面。她的病癥并未根除,一炷香的效果過后,寒氣依舊在體內盤踞,只是被林楓用某種她無法理解的方式,暫時壓制在一個微妙的平衡點,不再讓她感到痛苦。
她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向隊伍最后那個孤單的身影。
林楓依舊是那身粗布麻衣,走在隊伍的最后面,與整個車隊的華貴顯得格格不入。他時而看看天,時而看看路邊的野草,時而又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可在張清雅眼中,他的每一個動作都仿佛蘊含著某種她看不懂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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