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振華皺著眉頭檢查電路板:“小江,這個損壞程度確實不像自然故障。有人故意破壞。”
“師傅們,還有別的辦法嗎?”江渝問道。
老李師傅搖頭:“江主任,這控制系統是進口的精密儀器,咱們廠里沒有備件,從首都調配至少要十天時間。”
王師傅也嘆氣:“而且就算有備件,重新安裝調試也要好幾天。”
就在這時,霍沉淵大步走進車間。
“出什么事了?”
江渝簡要說明了情況。霍沉淵走到控制臺前仔細查看,臉色越來越難看。
“確實是人為破壞。”他指著幾根被剪斷的線路,“這些線都是故意剪的,而且選的都是關鍵部位。”
黃子姝氣憤地說:“肯定是江月華那個女人!真是卑鄙!”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江渝深吸一口氣,“問題是,我們要怎么在沒有控制系統的情況下完成實驗?”
錢振華搖頭:“不可能的,小江。高溫合金的冶煉對溫度控制要求極其精確,差一度都不行。”
錢老的話,澆滅了所有人心中最后一點火苗。
“完了……這次徹底完了……”
“我就知道,跟人家進口的設備比,我們哪有勝算……”
不知是誰先開了口,絕望的情緒會傳染。
大家紛紛低下了頭。
這么多天的連軸轉,那算什么呢?
黃子姝看著燒得焦黑的控制臺,氣得眼圈通紅,聲音都在發抖:“就差一點,我們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了!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又有什么用?”旁邊一個年輕的技術員頹然地蹲在地上,抱著頭,“沒了控制系統,我們連溫度都測不準,還煉什么鋼?”
一位跟著錢振華干了一輩子的老工人,默默地轉過身,用粗糙的手背擦去眼角的淚水,他哽咽著說:“我……我還以為,這次能親眼看著咱們用自己的技術,煉出最好的鋼,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
沒想到,臨了臨了,還是功虧一簣。”
老師傅的抽泣聲,讓在場許多工人都紅了眼眶。
江渝眼神變得更加堅定了。
她背負的,是這里所有人挺直腰桿的夢想。
江渝沒有說話,而是走到熔爐邊,伸手摸了摸爐壁。
“溫度……”她喃喃自語,忽然眼睛一亮,“師傅們,咱們能不能用最原始的方法?”
“什么原始方法?”
“用眼睛看火色,用經驗判斷溫度。”
江渝轉向在場的老師傅們,“你們哪位能憑火焰顏色判斷爐溫?”
老李師傅愣了愣:“江主任,這種老辦法確實有,我師父當年就是靠看火色……”
“但是高溫合金要求1200度,這個溫度下的火色判斷,誤差會很大。”王師傅擔心地說。
江渝點頭:“我知道風險很大。但是咱們沒有其他選擇了。”
她看向霍沉淵:“大哥,你覺得呢?”
霍沉淵深深地看著她。
“你決定就好。”他說,“我支持你。”
“那好,咱們就用最傳統的方法!”江渝轉向眾人,“但是我需要最有經驗的師傅來幫我。”
錢振華猶豫了一下:“小江,這樣做風險太大了。”
“錢工,”江渝認真地看著他,“我寧愿冒險失敗,也不愿意不戰而降。
更何況,我相信咱們工人的經驗和技術,不比任何進口設備差!”
錢振華用力點頭:“好!老頭子我陪你賭一把!”
……
與此同時,廠區另一邊。
江月華正在臨時辦公室里,悠閑地品著咖啡。
“干爹,您覺得江渝那邊怎么樣了?”她裝作關心地問道。
宋志遠放下文件,冷笑一聲:“還能怎么樣?沒有控制系統,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白搭。”
江振國得意的接話:“月華,你這招真夠狠的。江渝這次算是徹底完了。”
“大哥,我哪里狠了?”江月華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我只是覺得,既然要比試,就要公平一點。她不是說我們的進口設備不好嗎?那就讓她試試沒有任何先進設備的感覺。”
宋志遠滿意地點頭:“月華啊,還是你腦子活。這下子,不光那個江渝要灰溜溜地滾蛋,整個西北鋼廠也得乖乖聽咱們的話。”
“干爹,您說得對。”
“到時候我就以技術顧問的身份,接管整個飛龍二號項目。”
江振國拍手叫好:“妹妹,你這是要當女廠長的節奏啊!”
“那是當然的。”江月華優雅地抿了一口咖啡,
正說著,門外傳來喧嘩聲。江月華走到窗邊一看,只見幾個工人正在議論紛紛。
“哎,聽說三號車間的設備壞了!”
“沒有控制系統,她還怎么做實驗?”
“聽說她要用最原始的辦法,看火色判斷溫度呢!”
“什么?用眼睛看?這不是開玩笑嗎!”
江月華嘴角忍不住上揚。
江月華得意地說,“用眼睛看火色判斷溫度,您覺得能成功嗎?”
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這根本不可能成功!
“哈哈哈!”宋志遠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居然想用傳統方法做高溫合金?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江月華優雅地整理了一下裙擺,又貼近了宋志遠一些。
“既然姐姐這么有信心,那我們也不能閑著。”她站起身,走到窗邊,“干爹,我覺得我們應該提前準備慶祝宴了。”
“慶祝宴?”
“當然。”江月華回頭看向兩人,“慶祝我們成功拿下飛龍二號項目,整個西北鋼廠也會被我們拿下。”
“到時候,我們賣廢鋼不是更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