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老夫婦都去鄰居家串門了。
江渝坐在院子里看書,霍沉淵在一旁修理老爺爺的農具。偶爾抬頭,就能看到他專注的側臉和汗水濕透的衣衫。
“看什么呢?”霍沉淵忽然放下工具,走到她身邊。
“沒……沒看什么。”江渝慌忙移開視線。
霍沉淵卻不依不饒,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江渝,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江渝咬了咬唇,“大哥,你剛開始的時候,是不是很討厭我?”
霍沉淵動作微頓:“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我剛到霍家的時候,你總是用那種很冷的眼神看我,好像我是什么討厭的東西一樣。”江渝的聲音很小,“我有時候在想,如果不是爸爸的命令,你是不是根本不想搭理我?”
霍沉淵沉默了一會,忽然笑了:“你想聽什么答案?”
“我想聽真話。”江渝鼓起勇氣看著他,“不要騙我,也不要哄我。我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霍沉淵凝視著她,良久才開口:“江渝,有些話,不是現在該說的。”
江渝心中一沉。果然,她只是他的責任,是他的妹妹……
看到她失落的表情,霍沉淵心中一軟,伸手將她拉入懷中:“小傻瓜,等回去后,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他的聲音很溫柔,“現在,你只需要知道,無論發生什么,我都會保護你。”
江渝靠在他懷里,心中五味雜陳。這樣的回答,讓她更加不安。
黃昏時分,老爺爺忽然慌張地從外面跑回來。
“不好了!村口來了一隊當兵的,說是來找你們的!”
霍沉淵和江渝對視一眼,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們是什么人?”霍沉淵問。
“說是什么鋼廠基地的,領頭的那個黑臉老漢看起來很著急,還說有急事要匯報!”
很快,陳景峰帶著幾名士兵走進了院子。看到霍沉淵和江渝,他長長松了口氣。
“霍團長!江主任!終于找到您們了!”
“景峰,什么情況?”霍沉淵察覺到陳景峰臉色不對。
陳景峰看了看周圍的老人和士兵,壓低聲音:“隊長,咱們單獨說話。”
兩人走到一邊,陳景峰臉色凝重地匯報:“隊長,出大事了。
外面傳您和江主任……傳您們兄妹私情,有傷風化。
現在基地門口聚了上百人要求調查,軍方也下了調令……”
霍沉淵臉色瞬間陰沉:“什么調令?”
“司令部的緊急調令:江主任必須立即回京接受審查!”陳景峰聲音嚴肅,
“團長,不是簡單的停職,他們懷疑江主任涉嫌……涉嫌投毒殺害親父。”
霍沉淵:“什么投毒?”
“江主任是醫院記錄中最后一個見江衛國的人,現在死亡檔案又突然變成中毒身亡,加上江家三兄弟聯名舉報……”陳景峰看了江渝一眼,“最要命的是,尸體已經被火化了,無法驗證真正死因。軍方認為疑點重重,必須嚴查。”
江渝神色平靜,沒有絲毫慌張。
霍沉淵走到她身邊:“小渝……”
“我沒有害死任何人。”江渝簡潔地說,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走吧,回去。”
霍沉淵看了江渝一眼,對陳景峰說:“走。”
就在準備離開時,陳景峰又補充道:“對了團長,還有件事……醫院的檔案被篡改了,江衛國死因變成了中毒身亡,護士長也作證說看到江主任給病人用過不明藥物。江家人已經把尸體火化了。”
江渝眸光一閃,什么都沒說。
霍沉淵臉色陰沉:“景峰,傳話給司令部,江渝絕對沒有害死任何人。”
月夜下,一行人向基地方向走去。
路上,陳景峰忍不住開口:“團長,您這次怎么……怎么不像以前在大西北作戰那么猛了?”
霍沉淵眉頭一皺:“什么意思?”
“就是……”陳景峰撓撓頭,“老霍,你以前不是能一打十嗎?當年在軍區比武,帥得不行啊!就一個人放倒了一個連的兵!”
霍沉淵看向江渝:“太黑了,我看不清幾個人,不方便施展。”
陳景峰還特自豪地介紹著:“還有水下憋氣,你大哥霍沉淵可牛逼了!保持了三分鐘四十秒的紀錄,到現在都沒人能破……”
江渝腳步一頓,轉頭看向霍沉淵。
水下憋氣三分鐘四十秒?
水性不好?
“陳景峰!”霍沉淵臉色發黑,“你話太多了!”
陳景峰還在興致勃勃地回憶:“對了對了!咱們哥哥游泳也是第一名!
當年橫渡黃河那次,比第二名快了整整五分鐘……”
說著說著,陳景峰發現旁邊兩人都沒說話。
回頭一看,霍沉淵臉黑成了碳。
“哎,團長您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江渝:“”
“霍沉淵!”江渝松開了霍沉淵的手。
她覺得自己像個呆瓜,被這個男人耍得團團轉。
霍沉淵訕訕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狠狠瞪了陳景峰一眼:“豬隊友!”
陳景峰一臉無辜:“我說錯什么了嗎?”
江渝氣的想打人,但又覺得好笑。
這個男人為了占她便宜,居然能演得這么逼真!
“好啊霍沉淵,”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原來你水性不太好啊?”
霍沉淵心虛地移開視線:“那個……我可以解釋……”
“特牛逼,很能打?”
“一打十?”
江渝冷笑,“等回去的。”
陳景峰終于察覺到氣氛不對,小心翼翼地問:“團長……我是不是說錯什么了?”
霍沉淵看了他一眼:“陳景峰,你今天晚上自己站崗去。”
遠處,基地的燈火已經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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