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人事部，主管劉清從工位上站起身打了聲招呼。

就帶著他來到了工位。

全程都挺冷淡的，沒說話。

沒多遠，就在剛剛路過的“副總經理辦公室”邊上。

劉清指著一個方向說道：“張副總特意交代的，給你安排在這里，離茶水間近，也方便你匯報工作。”

羅成順著她看去，那個工位擠在兩臺打印機中間，桌面比別人的窄一半，他明明記得原本沒這個工位，顯然這是張成科“特意”交代的。

那桌子上擺著臺不知道哪個倉庫搬出來的老式顯示器，剛好能放得下，機箱也是個老破舊，呼呼的風扇聲大得嚇人。

最扎眼的是，工位左面正對著張成科辦公室的玻璃窗，羅成做什么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匯報工作是方便了，監視更方便。

劉清交代完就走了。

羅成在工位的椅子上坐下，扭了扭身子，低頭一看，椅子也是壞的，沒升降，坐著比桌子矮了一大截。

剛把顯示器打開，動了下鼠標，機箱的風扇聲更響了，嗡嗡的像是一堆蒼蠅在叫，正想著怎么調試一下，身后傳來冷漠低沉的聲音。

“羅成，到我辦公室來。”

轉頭看去，是張成科。

他穿著一身深灰色的高定西服，系著藍色愛馬仕領帶，手腕上號稱“德表之王”的朗格，明顯是精心挑選的，代表著張揚與內斂。

這身行頭，怕是當上副總后置辦的，只是臉上的傷還沒好，貼著膠布，看起來有點猥瑣。

進了辦公室，張成科往真皮老板椅上一坐，拿起桌上的古巴原廠雪茄，慢條斯理地解著包裝，沒有開口，眼神卻不時地掃過來，隱隱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羅成靜靜的站著，臉上云淡風輕的，似乎沒什么影響。

“羅成，你讓我挺驚訝的。”張成科拆完了雪茄包裝，卻并沒有抽，而是放在了桌上，臉上露出玩味的表情。

他食指在桌面上敲了幾下，接著道：“我聽說，你在門店里架子還大得很，連王總也敢頂撞……”

“讓我好奇的是，王總竟然沒怪罪你，反而幫你運作回了分公司，還是部門主管？”

他沒說的是，王秀英甚至都沒給他面子，態度非常強硬，不顧他的強烈反對，甚至都擺出了后臺。

張成科不懂，這王秀英跟吃錯藥似的，居然在這個事情上跟他這么強硬。

羅成依舊沒有說話，表情似乎都沒什么變化。

張成科敲桌子的手一頓，站起身，雙手撐著桌子，一副上位者的姿態。

他裝模作樣，上身前傾，眼神一瞇，露出一股強勢：“你能告訴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嗎？”

這狗一樣的動作，讓羅成想笑：哪個領導會是這個模樣？

這個張成科，真是給他官當，都當不明白。

他不動聲色：“王總當然是看中我的能力，覺得我能為公司帶來效益，所以才提拔我做部門主管，這樣能讓我更好地為公司服務……”

“夠了！”

話還沒說完，張成科已經重重地一拍桌子：“這里沒別人，就別裝了，你是什么貨色我還不知道嗎？”

他能隱約感覺到其中肯定有什么貓膩，王秀英那人他也是了解的，欣賞能力，開什么玩笑。

羅成一笑：“我是什么貨色不知道，不過你是什么貨色，我那天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張成科被氣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