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去早回,回來晚了我可不給你留。”
周牧野沒說話,擺擺手跟著離開。
陳致遠也沒當回事,轉頭和王姐吐槽起楊團長來,
“王姐,你說楊團長是不是土地主,這都快過年了,還整天找野哥這事兒那事兒的,也不給人松口氣。”
提起這個,王娟也有發權,
她丈夫童志勇是團部教導員,也被楊團長抓到團部辦公室寫報告,寫動員書,寫紅色精神宣傳語,
“可不是嘛,一年到頭都不得閑,我家那口子也是,早出晚歸的。”
王娟嘀咕著,回頭發現蘇念一個人心事重重地跟在身后,以為她還在想今天的事,掉頭把她挽著安慰,
“蘇同志還想著丁同志這事兒呢?你別管了,保衛科會讓她受到該有的懲罰的,咱們農場可不興旁的,從上到下只要犯了錯就得受罰,你把心放寬,等著組織給你做主就好。”
“好,聽王姐的。”
幾人回到家屬樓時,已經有屋子飄起了飯香,王娟解釋,
“咱們團部有單獨的食堂,但各家院子也有單獨的小廚房,大部分時間,大家都去食堂對付一口,但這不是過年了嘛,家家都想改善一下生活,燉點肉啥的打打牙祭。”
天下食堂都一樣,
東西僅限于煮熟煮透,味道什么的都是其次,吃久了,難免會嘴里沒味兒。
屋子不大,三個人一起收拾很快就清理出來了,王娟拿鉛筆把丁巧珍砸壞的東西都列了出來,準備交給保衛科,讓丁巧珍進行賠償。
蘇念手上動著,心卻已經跟著周牧野飄到團部辦公室,
福寶之前沒有提過這件事,應該是她通過福寶預知改變鬧事的結果后,朱珊被刺激,臨時起的想法。
這件事就是個無解的局,
周牧野和朱珊發生了關系,于情于理都該對朱珊負責,
可周牧野不是愿意受人脅迫的性子,他要是執意拒絕,把朱珊逼急了告他一個強奸罪,他這輩子都毀了。
想來想去,周牧野好像除了娶朱珊外,再沒有別的選擇,
距離周牧野被叫走已經一個小時了,他們不會已經談到結婚日期了吧
團部辦公室,
周牧野雙腿微分,叉著手坐在椅子上,和朱珊有多遠隔多遠,那模樣,仿佛朱珊是瘟疫一般。
朱珊則紅眼望著他,眼淚一串接一串,跟不要錢似的。
楊國平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嘆氣,
這都是什么事兒!
寡情男,幽怨女,這兩硬湊到一塊兒,日子也不見能過好,
但朱珊咬死了要周牧野負責,占情占理,他也不好說什么。
他一個團長,管理農場事務就算了,還得頭疼手下的婚事!
楊國平感覺自己本就稀疏的頭頂,又禿了幾分,
“周營長,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壞了人朱同志的身子?”
周牧野“嗯”了聲,
朱珊還真沒冤枉他!
楊團長背著手在辦公室里轉圈,“你呀你,平時耍耍混也就算了,怎么還學人家耍起流氓來了。”
“承認就好,自己犯的錯就得承擔責任,你壞了人姑娘家的名聲就該娶人家,你也老大不小了,抽時間打個結婚報告吧。”
“不打,不娶。”
周牧野想也不想,冷聲拒絕,“團長,這事兒一開始我和朱同志就協商過,我推薦她進衛生所,替她家人擔保,推薦她們在連部各處工作,以兄長的身份幫她找到合適的對象。”
“該我做的我都做了,朱家人該享受的也享受了,結果她現在一句反悔,我就必須娶她?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周牧野冷哼,“不娶!說不娶就不娶!”
“你個混球!”
楊國平被倔驢一樣的周牧野氣得頭疼,端起茶杯,“壞了人家身子你還有理了!”
“這會兒覺得憋屈了,那你欺負人朱同志的時候,怎么不覺得憋屈?”
“人清清白白一個黃花大閨女被你壞了身子,你不娶她,她能嫁給誰?”
“誰說不憋屈了。”
周牧野抬眸,唇角扯了扯,
“她說我壞了她的身子要我負責,”
他兩手交疊墊在腦后,翹著二郎腿往椅背上一倚,眼尾挑起一抹冷戾弧度,
“按我說,應該是她強迫了我,團長,你也幫我評評理,我清清白白一個大小伙子被這女人臟了身體,傳出去,我以后怎么跟我未來媳婦兒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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