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顧承頤的懷抱并不寬厚,甚至帶著病態的清瘦,隔著衣料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突出的骨骼。
可這個懷抱,卻比世界上任何堅固的堡壘都更能予人安寧。
孟聽雨將臉深深埋進他的頸窩,他身上清冽的藥草氣息混雜著夜風里海棠花的淡香,縈繞鼻尖,撫平了她從國宴廳里帶出來的一身喧囂。
他的心跳,沉穩而有力,一下,一下,清晰地敲擊在她的耳膜上。
這聲音,取代了全世界的掌聲與贊譽,成為她此刻唯一想聽的樂章。
她為了這一刻的安寧,拼盡了兩世的力氣。
值了。
顧承頤的手臂收得更緊,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里。
他沒有說話,只是將下巴輕輕抵在她的發頂,感受著她發絲的柔軟。
他懷里的,是他的世界。
是驅散了他二十七年生命里所有陰霾的唯一光源。
就在這靜謐的溫情即將融化整個夜色時,一道帶著濃濃睡意的奶音,打破了這份獨屬于兩人的寧靜。
“爸爸媽媽羞羞,抱在一起!”
念念不知何時醒了,正光著小腳丫,揉著惺忪的睡眼,站在屋門口,小小的身體裹在兔子睡衣里,像一個剛出爐的糯米團子。
孟聽雨的身體瞬間一僵,臉上騰起一股熱意,下意識地想要從顧承頤懷里掙脫出來。
顧承頤卻沒松手,只是側過頭,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清冷的眼眸里染上了月色般的柔光。
他松開一只手臂,朝女兒伸了過去。
念念立刻邁開小短腿,“蹬蹬蹬”地跑過來,一把抱住了顧承頤的腿,又仰起小臉,伸出雙手,奶聲奶氣地撒嬌。
“爸爸抱。”
顧承頤的唇角勾起一抹極淺的弧度,他松開孟聽雨,俯身用雙臂輕松地將念念從地上撈了起來,穩穩地放在自己的膝上。
念念立刻熟練地摟住他的脖子,小腦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然后才好奇地看向孟聽雨。
“媽媽,電視里的那個漂亮阿姨,是你嗎?”
她的小臉上寫滿了困惑與驕傲。
孟聽雨看著這一大一小如出一轍的眉眼,心中的疲憊與酸楚徹底消散,只剩下滿滿的,快要溢出來的溫情。
她蹲下身,與坐在輪椅上的顧承頤視線齊平,伸手理了理女兒額前柔軟的碎發。
“是媽媽。”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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