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晚在地上蜷縮那一夜的滋味,他可不想再體驗第二次了。
寒氣從地面絲絲縷縷地往上冒,硌得他渾身骨頭疼,后半夜幾乎沒怎么合眼。
他一邊收拾著屋里散落的枯草,一邊在心里瘋狂吐槽。
媽的,這叫什么事兒?
別人穿越娶老婆,都是溫香軟玉抱滿懷。
老子倒好,名義上是個有老婆的人,結果連床沿都摸不著!
不過王爵心里忍不住yy了一下,這婆娘長得是真不賴。
洗干凈了絕對是個美人胚子……
可惜,渾身是刺,碰不得。
看來那破木床,今后是徹底與自己無緣了。
得了,求人不如求己。
王爵認命地嘆了口氣,開始動手給自己弄個窩。
他把白天和泥沒用完的、相對干燥柔軟的枯草稞子歸攏到一塊。
在離床最遠的墻角,盡量鋪得厚實平整一些,弄了個勉強能稱之為地鋪的東西。
雖然簡陋得可憐,但想著今晚墻上和屋頂的破洞都被堵上了,屋里應該不會像昨晚那樣四面漏風。
王爵心里總算找到點安慰,至少,應該能比昨晚睡得好點吧?
他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草屑,頗有成就感地看著自己的“新床”。
一轉頭,心里那點剛升起的暖意瞬間沒了。
屋里空蕩蕩的。
自己一直在忙都沒注意,秦紅玉又不見了?!
王爵的心猛地一沉,一股怒火夾雜著恐慌瞬間涌了上來。
“操!”他忍不住低罵出聲,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這個娘們!真是一時一刻都不讓人省心!老子累死累活的,她倒好,一聲不吭就跑了?!”
昨天沒跑,今天看他把房子修好了,覺得能住人了,反而跑了?
他顧不上渾身疲憊,罵罵咧咧地就往門口沖,得趕緊把她找回來!
這流放地危機四伏,她一個人能跑到哪去?
就算她身手好,在這茫茫荒原里,找不到食物和水源也是死路一條!
更重要的是,她跑了,自己可就倒大霉了!
剛沖到門口,手還沒碰到那扇修補過的破木門。
門卻“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王爵猛地頓住腳步,心臟差點從嗓子眼里跳出來。
暮色中,一個纖細卻挺拔的身影逆光站在門口。
她手里似乎拖著什么東西,輪廓顯得有些怪異。
不是秦紅玉還能是誰?
王爵提到嗓子眼的心猛地落回原地,隨即又被怒火填滿。
他剛想開口質問,“你他娘的跑哪去了?!知不知道……”
話還沒說完,就見秦紅玉手臂一揚。
將一個沉重的、毛茸茸的東西“噗通”一聲扔到了他面前的地上。
塵土微微揚起。
那東西在地上彈了一下,不再動彈。
王爵定睛一看,瞳孔驟然收縮。
那赫然是一頭已經咽了氣的巖羊!
這羊體型不大,但肌肉結實。
脖頸處以一個怪異的角度扭曲著,顯然是被人用巨力瞬間擰斷的!
巖羊灰色的皮毛上沾著些許血跡和塵土,兩只無神的眼睛瞪著昏暗的天空。
王爵所有的質問和怒火瞬間卡殼。
他嘴巴張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腦子一片空白。
他呆呆地看著地上的巖羊,又抬頭看向門口的秦紅玉。
她依舊是一身破舊衣衫,發絲更顯凌亂,呼吸卻平穩如常。
只是那雙清冷的眸子里,似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她看也沒看地上那只巖羊,目光平靜地掠過王爵那張震驚到滑稽的臉。
她聲音依舊是那般嘶啞平淡,“今晚,吃這個。”
說完,她不再理會石化當場的王爵,側身從他旁邊走過,徑直走進屋里。
很自然地從水罐里倒了點水,清洗手上的污漬。
王爵僵硬地站在原地,脖子像是生了銹的齒輪。
一點點扭過去,看著屋里那個淡定的身影。
又一點點扭回來,看著腳邊這頭巖羊。
打……打獵去了?
她消失這大半天,是去……打獵了?!
而且還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