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磚平房一排挨著一排,院中紅旗隨風飄揚,蘇念透過車窗往外看,身后兀地響起介紹聲,
“那邊是知青住的地方。”
“再往前面是生活區,供銷社,學校,衛生院,食堂都在那邊。”
周牧野的聲音低啞,近得像是貼著她的耳朵在說,
陽光曬過的肥皂味,清洌干凈,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她感覺身后有熱意滾滾襲來,把周圍空氣都烘烤得稀薄,
指尖不安地撓了撓,
蘇念忍不住掀起眼簾朝身后望去,
車身微晃,
周牧野側身傾近,一手抵住她身后的椅背,一手隨意搭在膝上,修長指尖輕叩,
松弛姿態,
卻透著一股將她圈禁于方寸之間的霸道。
心沒由來地砰砰亂撞,
蘇念含糊應了一聲,
“挺好。”
她不自在地將視線挪到窗外,想轉移注意力忽視周牧野存在感極強的動作,
可偏偏事不隨人意,車窗玻璃非要和她作對,將她們的姿勢倒映在眼前,
玻璃上模糊不清的人影反而更加曖昧,像極了周牧野從身后將她攬著,擁入懷中。
臉頰莫名有些發燙,
心跳聲響如擂鼓,
蘇念咬著唇瓣,在心里暗自唾棄自己脫韁的想象力,
陳致遠提過,周牧野已經有能談婚論嫁的對象了,她不該,也不能和周牧野靠得這么近。
蘇念坐直身體,往車邊挪了挪,緊貼車門和周牧野拉開距離,
“陳同志,領導答應批條子,讓我住進家屬院了嗎?”
“那是,也不看我是誰。”
陳致遠得意地吹了個口哨,“在原來的野戰部隊,我可是出了名的巧嘴訟師,一張嘴打遍天下無敵手。”
“真厲害,這次真的麻煩陳同志和周營長了。”
話題的跳轉讓蘇念失控的心跳漸漸恢復平靜,她正視前方,和陳致遠攀談,
“來之前方大嬸烙了一大包煎餅讓我帶著,回頭你記得帶回去。”
“蘇同志,我爹娘身體還好吧?”
“支書身體好著呢,你是沒看到,上次嚴打小組的人想欺負我和更生大哥,支書上去就是一腳,給那趙組長踹得上半天也沒爬起來”
兩人聊起共同相熟的人,你一,我一語,話怎么也說不完。
周牧野看著蘇念和陳致遠說說笑笑,忽然覺得被吵得有些頭疼,
陳致遠這小子,話怎么這么多?
蘇念和陳致遠才見過幾面,就這么自來熟了?
食指壓按眉心,周牧野眼神不悅,
她們哪來的那么多話聊?
見兩人越聊越歡,關系越扯越近,已經從蘇同志變成了蘇大妹子,
他眺了眼蘇念懷中的襁褓,裝作不經意間伸手,對著福寶小腳一戳,
下一秒,
“嗚哇”
寶寶腳腳好像被小蟲咬了,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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