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儀,說出來會比悶在心里好受些。”
時書儀沉默了一會兒。
很快又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仰起頭,將盈眶的淚水逼回去。
一些從未對旁人說過的話傾瀉了出來:
“顧淮野,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每次和父母吵,我都會躲到這個湖邊。”
她的聲音輕得像一陣風:
“一個人坐在這里,自己消化掉所有情緒。”
“但最后永遠都是我先妥協,回去認錯,繼續做他們最乖巧聽話的女兒。”
顧淮野看著她通紅的眼眶里盛滿了委屈與迷茫。
這是她第一次毫無保留地將所有脆弱展露在他面前。
他的心尖像是被什么攥緊了,泛起細密的疼。
但
又夾雜著一絲隱秘的歡喜。
她這模樣,只有他見過。
或許連她最親近的父母,都不曾窺見。
他俯身向前。
雙手撐在椅背上,輕易將她圈禁在自己的領地之中。
所幸他手臂修長,依然為她留出了足夠的喘息空間。
“那這次,就不妥協。”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柔:
“還有,想哭就哭。女孩子有時候不必那么堅強。”
話音落下。
時書儀怔怔地望著他,一直強忍的淚珠終于順著眼角無聲滑落。
“我這次沒有妥協。”
她聲音哽咽:
“爸爸問我選演戲還是物理,我選了演戲。”
她深吸一口氣,淚水涌得更兇:
“可、可是我只是選了一次自己喜歡的東西,為什么他就能說出沒有我這個女兒這樣的狠話?”
“難道演戲的時書儀就不是他的女兒了嗎?”
淚水如決堤般涌出。
因為有顧淮野的遮擋,她的哭聲漸漸放大,在寂靜的湖畔格外清晰。
傷心和委屈,交織成網,仿佛把時書儀完全籠罩。
顧淮野涌起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
他從小失去母親,父親眼中只有利益算計。
親情對他而從來都是遙不可及的奢望。
可時書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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