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父親顧凜,卻將掌握方向的舵交給了他。
那時的顧淮野,一身桀驁,仗著家族權勢無所畏懼,哪里懂得商場那些需要精心算計的彎繞。
幾次莽撞行事,留下難以收拾的爛攤子,都由顧凜面無表情地壓下。
直到那次,父親將他叫到書房,冷硬的聲線里沒有半分溫度。
“如果拿不下你林叔手里四環宏達的項目,我就送知夏去國。等她成年,直接聯姻。”
顧淮野咬碎了牙。
不甘、憤怒。
卻第一次學會了沉默。
從那以后,他收斂起所有鋒芒,主動走進了聲色犬馬、暗流涌動的名利場。
那位林叔位高權重,是排名前二十七位的頂級權貴。
對于顧家這樣背景復雜、游走于灰色地帶的龐大家族,唯有攀附上這樣的參天大樹,才能完全洗白。
只是,頂層的名利場從來不只是簡單的利益交換。
要獲得真正的庇護與信任,就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彼此握有對方的秘密,才能真正坐在同一條船上。
所以,顧淮野開始周旋在一群年齡足以當他父親的權貴之中。
在酒精、恭維和深不可測的微笑包圍下,他在半推半就間,越過了人生的第一道底線。
從此,欲望與利益交織成網。
女人于他,漸漸成了籌碼、玩物、利益交換,唯獨與真心無關。
他放任自己在泥沼中沉淪,卻將唯一一點干凈的渴望,全部投射在了顧知夏身上。
她純潔美好得像是不染塵埃的光,是他骯臟世界里唯一不容玷污的凈土。
現在的顧淮野,執掌顧家整整十年。
昔日腥風血雨皆被踏于腳下,如今再無人能威脅他,更無人能強迫他做任何事。
他終于覺得,是時候摘下那朵他守護已久的、最純潔的白玫瑰了。
可偏偏就在此時,顧知夏仰著臉告訴他,她心里有了喜歡的人。
傅時衍。
一個連他都不能輕易動的人物。
父親的話在耳邊回蕩:
“傅家是b市頂級權貴,你掌控顧家這么些年也知道商場分不開,顧家和傅家只能是合作關系,絕不能得罪。”
“既然知夏喜歡,若是她有本事讓兩家聯姻,那對顧家而,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所以——”
“知夏的感情你就別插手了,否則我不介意讓知夏知道你有多少情人。”
顧淮野攥緊拳頭。
他習慣了掌控一切,卻掌控不了她的心跳。
他慣常冷硬的心被撕扯成兩半。
一半想永遠做她依賴的哥哥,護她一世無憂。
另一半卻叫囂著更深的占有,想將她拽入懷中,烙上獨屬于他的印記。
他憎惡自己身處的黑暗與泥濘,覺得她不染纖塵的光明不該被自己玷污。
可心底那頭名為自私的野獸,卻又渴望將她拖進他的領地,從此只為他一人所有。
可是剛才那個女人。
顧淮野眸色驟然轉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
為什么她的眼神,會那么像顧知夏?
是巧合?
還是早有預謀?
難道有人窺破了他最深的軟肋,刻意培養了這樣一個棋子,來試探他,誘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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