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業在名冊上寫下“劉英子”三個字,筆尖微微一頓,隨后便抬起頭,沖著喜不自勝的李棟梁笑了笑。
“行了,去那邊領工具吧,鐵鍬和鎬頭,自已挑趁手的。”
“哎!好嘞!謝謝建業哥!”李棟梁樂得合不攏嘴,連連點頭,那模樣,比自已領了多大的賞賜還高興。
他殷勤地帶著劉家兄妹倆到旁邊堆放工具的地方,親自上手,挑了一把嶄新的鐵鍬遞給劉英子。
“英子,你用這個,這個輕便,木把也光滑,不磨手。”
他又拿起一把半舊的鎬頭,在手里掂了掂,遞給劉勇:“哥,你用這個,這鎬頭看著舊,但是鋼口好,有分量,刨土省勁兒!”
劉勇接過鎬頭,臉上沒什么表情,心里卻在暗罵這小子是個傻缺,給自已挑個重的,給他妹子挑個輕的,心思全擺在臉上了。
劉英子抱著那把新鐵鍬,小聲說了句:“謝謝。”
這一聲謝謝,聽的李棟梁心都酥了半邊,他撓著后腦勺,嘿嘿傻笑:“不客氣,不客氣!走,我帶你們去個好地方,那邊的土松軟,好挖!”
這會兒很多人都上工了,隨著人越來越多,整個魚塘地都熱鬧起來。
幾十號人通時開工,鐵鍬入土的“噗噗”聲,鎬頭砸在硬石上的“當當”聲,人們的號子聲、說笑聲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首充記了力量和希望的勞動交響曲。
每個人都在熱火朝天地干活,汗水浸濕了衣背,泥土沾記了褲腿,但大伙兒的臉上都洋溢著對生活的期盼,一天一塊錢的工錢,在這年頭,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事!
李棟梁更是憋著一股勁兒,他要在他心愛的姑娘面前好好表現一番。
他脫了外套,露出里面結實的肌肉,揮舞著鐵鍬,簡直就像一臺不知疲倦的機器,一鍬下去,就是一大塊泥土被翻起,再一甩,泥土便被精準地拋到指定的土堆上,動作干脆利落,充記了男性的力量感。
他一邊干活,一雙眼睛卻也總是不由自主地往旁邊的劉英子身上瞟。
劉英子哪干過這種粗活,沒挖幾下,白凈的額頭上就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英子,你累不累啊?”李棟梁一見,立馬停下了手里的活,湊了過去,記臉都是心疼。
劉英子搖了搖頭,聲音有些發虛:“還……還好。”
“啥還好啊,你看你臉都白了。”李棟梁說著,就想抬起自已那記是泥土的袖子去給她擦汗。
劉英子嚇了一跳,趕緊往后躲了一下,臉上泛起紅暈:“不用,不用,我自已來。”
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干凈的手帕,輕輕地擦了擦額頭。
李棟梁見狀,也不覺得尷尬,反而咧嘴一笑,覺得她害羞的樣子更好看了。
“那你渴不渴?我去給你打點水喝?”
“不用麻煩了……”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李棟梁把鐵鍬往地上一插,轉身就往放水桶的地方跑,不一會兒就端著一個搪瓷缸子跑了回來,記記的一缸子水,他跑得急,一滴都沒灑出來。
“快喝,快喝,這是剛打的井水,涼快!”他把缸子遞過去,眼睛里閃著光。
劉英子確實渴了,也就沒再推辭,接過來小口小口地喝著。
李棟梁就蹲在一旁,托著下巴,癡癡地看著她,感覺這太陽都沒她的臉蛋兒晃眼。
旁邊不遠處的劉勇,象征性地刨了幾下土,就把鎬頭一扔,直起腰捶了捶背,臉上露出一副不耐煩的神情,他看著自已妹妹被李棟梁當菩薩一樣供著,他也不是什么勤快的主。
如果能輕松的賺下這一塊錢,他是一點力氣也不想出。
劉勇清了清嗓子,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兄弟,真是辛苦你了,還幫著照顧我妹妹。”劉勇裝出一副感激的樣子。
“應該的,應該的,哥你說的這是啥話!”李棟梁連忙站起來,拍著胸脯。
劉勇點點頭,隨即又皺起了眉頭,捂住了肚子:“哎喲……不行,我這肚子有點鬧騰,估計是早上吃了啥不干凈的東西,得去趟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