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荏苒,白駒過隙。
一晃眼,十年就這么過去了。
時針撥到了1980年,整個國家都像是從一場漫長的冬眠中蘇醒過來,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躁動又新鮮的氣息。
團結屯還是那個團結屯,但村子里的日子,卻在悄然間發生著變化。
午后的陽光暖洋洋地灑在村頭的空地上,一群半大的孩子正鬧成一團,玩著“抓特務”的游戲。
“站住!不許跑!”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子,跑得飛快,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他個頭比同齡人要高出一截,身手也格外利索,一個猛子撲過去,就將前面那個瘦猴似的小孩按在了地上。
“抓住了!抓住了!李守業你又耍賴!跑那么快!”被按住的小孩不服氣地嚷嚷。
叫李守業的小子嘿嘿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小白牙,他拍了拍手上的土,得意洋洋地站起來,頗有幾分他老爹當年打獵的神氣。
“菜就多練,懂不懂?”
不遠處,一個梳著兩條漂亮麻花辮的小姑娘正和幾個女娃在踢毽子。
她長得那叫一個俊,白皙的皮膚,大大的眼睛,瞳孔是漂亮的淺棕色,像是剔透的琉璃,五官既有東方人的精致,又有幾分異域的深邃,在嘰嘰喳喳的女孩堆里,格外出挑。
毽子在她腳下像是活了一樣,上下翻飛,煞是好看。
“安安,該你了!”一個女孩喊道。
叫李安安的小姑娘脆生生地應了一聲,小巧的鼻子微微皺起,全神貫注地盯著落下來的毽子,小腿一抬,穩穩接住。
……
李建業家里。
李建業盤腿坐在炕上,手里拿著一份皺巴巴的報紙,正看得入神。
報紙上,“改革開放”、“搞活經濟”幾個大字,像是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心里頭滾燙滾燙的。
這十年,日子過得安穩,靠著他時不時從空間里拿出來的野味和糧食,加上明面上的掙工分,家里頭吃穿不愁,甚至比城里絕大多數人家都要滋潤得多。
可李建業心里清楚,這不算啥。
他一個擁有隨身空間,身懷絕技的大老爺們,難道就守著這一畝三分地,過這種媳婦孩子熱炕頭的小日子?
以前是沒法子,政策在那兒擺著,他什么也干不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
風向,徹底變了。
“建業,你看啥呢,這么出神?”艾莎手里拿著一件給孩子織了一半的毛衣,湊了過來,藍色的眼睛里滿是好奇。
十年過去,歲月似乎格外偏愛她,除了讓她看起來更加成熟豐腴,幾乎沒留下什么痕跡。
不知道是受李建業體質的影響,還是因為什么。
王秀蘭則在納著鞋底,聽到艾莎的話也抬起了頭。
李建業放下報紙,環視了一圈屋里這些他最親近的女人,清了清嗓子。
“我尋思著,咱們家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他這話一出口,屋里的氣氛頓時一凝。
“咋了?咱家不是挺好的嘛。”王秀蘭停下手里的活計,有些不解,現在她也長成了個大姑娘,眉眼間多了幾分穩重。
“好是好,但不夠好。”李建業手指頭在炕席上敲了敲,“你們瞅瞅這報紙上寫的,現在國家鼓勵大伙兒自由發展呢,咱們也得做點生意了。”
他的聲音不高,但每個字都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勁頭。
“做生意?”
“建業,你想做什么?現在政策松動了,但畢竟剛開始,咱們還是得穩妥點。”
李建業感受著家人們的關切,心里暖烘烘的,一股豪情在胸中激蕩。
“那必須的啊!”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你們男人我啥時候打過沒準備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