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緩緩浸染了整個團結屯。
李建業下達完命令,那幾頭矯健的野狼沒有發出一絲聲響,身形一晃,便各自化作幾道模糊的黑影,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周圍的黑暗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他拍了拍手,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轉身也朝著村子的方向溜達回去。
李建業心里想的很簡單,把隨身空間的狼群放出來,讓它們分開,圍堵楊彩鳳下班回家的路,把楊彩鳳堵到張木匠家,讓她不得不在張木匠過夜。
不接受?強行撮合!!
都是母胎solo幾十年的人,就不信你倆在一個屋檐下沒一點想法。
……
供銷社里,楊彩鳳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看了一眼窗外。
天開始暗下來了,再不回家,路上可就不好走了。
她慢悠悠地把柜臺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又把今天收的錢和票鎖進抽屜里,嘴里還小聲嘀咕著。
“什么玩意兒,柳寡婦也敢來給我做媒,還張木匠……我呸!也不看看自已是個啥貨色。”
她越想越氣,今天被柳寡婦那么一說,感覺自已受了天大的侮辱。
“等明天見著了,非得好好說道說道她,讓她知道知道我楊彩鳳不是好惹的!”
一邊想著,她一邊把供銷社厚重的木板門一塊塊裝上,最后落了鎖。
冬天的夜晚,寒風刮在臉上跟刀子似的。
楊彩鳳緊了緊身上的棉襖,縮著脖子,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家的方向走。
村里的小路坑坑洼洼,一個人走在路上,只有自已的腳步聲和呼嘯的風聲,顯得格外瘆人。
她心里有點發毛,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就在她拐過一個彎,快要走出村口這片比較荒僻的地界時,前方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了兩對綠油油的光點。
那光點忽明忽暗,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邪性。
“啥玩意兒?”
楊彩鳳心里咯噔一下,停住了腳步,瞇著眼睛想看清楚。
緊接著,兩個黑乎乎的輪廓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越來越清晰。
是狼!
兩頭體型壯碩的野狼,正齜著牙,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威脅聲,一步步向她逼近。
那墨綠色的瞳孔在黑夜里,就像兩對鬼火,死死地鎖定了她。
一股冰涼的寒意瞬間從楊彩鳳的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她渾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
“啊——!”
一聲凄厲到變了調的尖叫劃破了村莊的寧靜。
楊彩鳳腦子里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讓她猛地轉過身,撒開丫子就往回跑。
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跑!離那兩個可怕的畜生越遠越好!
她想跑回供銷社,躲進那堅固的屋子里。
可她剛跑出沒幾步,身后的狼已經追了上來,沉重的腳步聲和喘息聲就在耳后,那股子野獸特有的腥臊味兒撲面而來,嚇得她差點暈過去。
她嚇得魂飛魄散,哪里還有時間去開那復雜的門鎖,只能憑著本能,繞開供銷社,一頭扎進了村子深處的小路里。
“救命啊!來人啊!有狼進村了!”
楊彩鳳一邊沒命地跑,一邊扯著嗓子嘶喊,聲音里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她的棉鞋在奔跑中掉了一只,也顧不上去撿,光著一只腳踩在冰冷堅硬的凍土上,疼得鉆心,可她根本感覺不到,只知道跑,不停地跑。
凄厲的呼救聲在寂靜的村莊里傳出老遠。
不少人家里的窗戶后面,都探出了一個個腦袋。
“咋回事啊?誰在喊救命?”
“好像是楊彩鳳的聲音!”
“天老爺!你們看外頭!是狼!好幾頭狼!”
當村民們看清追在楊彩鳳身后的黑影時,一個個嚇得倒吸一口涼氣,剛探出去的腦袋“唰”地一下又都縮了回去,家家戶戶趕緊把門窗都給關得死死的,生怕那狼跑到自已家來。
這時候,誰還敢出去救人?那不是把自已的命往上送嗎!
李富貴家。
李富貴正跟媳婦還有兩個女兒李小花、李小草在炕上吃飯。
聽到外面那撕心裂肺的喊聲,李富貴眉頭一皺,放下筷子。
“不對勁,這聲音咋這么慘,我出去瞅瞅。”
他披上衣服下了地,剛打開一道門縫,就看見楊彩鳳披頭散發地從不遠處跑過,身后赫然跟著兩頭大狼。
“我的娘,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