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業也不點破,只是默默聽著。
等到了李大柱家,一進屋,就看到李大柱直挺挺地躺在炕邊,雙眼緊閉,面色青紫,胸口只有微弱的起伏,氣息紊亂。
情況確實很危急。
“建業,你快想法子啊!”張瑞芳已經嚇得六神無主。
李建業示意她別出聲,他三步并作兩步走到炕邊,伸手探了探李大柱的鼻息,又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
“是厥癥,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也下不去。”
他神色沉靜,打開了手里的木盒,里面整齊地排列著長短不一的銀針。
他取出一根三寸長的銀針,對準李大柱胸口正中的膻中穴,毫不猶豫地捻轉著刺了進去。
緊接著,他又飛快地在李大柱手腕的內關穴、腳背上的太沖穴等幾個關鍵穴位各自下了一針。
他的動作行云流水,快而精準,沒有半點遲疑。
張瑞芳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也就是幾息的功夫,奇跡發生了。
只見躺在炕邊一動不動的李大柱,喉嚨里發出一聲嗬嗬的怪響,隨即猛地張開嘴,長長地吸了一大口氣。
“呼——”
那口氣又粗又長,仿佛要把憋在胸口的所有濁氣都吐出來。
隨著這口氣吐出,他那青紫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退,慢慢恢復了血色。
又過了片刻,李大柱的眼皮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活……活過來了!”張瑞芳又驚又喜,捂著嘴差點叫出聲。
李大柱眼神還有些迷茫,他轉了轉眼珠,首先看到的,就是站在炕邊,手里還捏著銀針的李建業。
然后,他又看到了躲在李建業身后,一臉擔憂又慶幸的張瑞芳。
昏迷前那屈辱又憤怒的一幕,瞬間沖回了他的腦海。
那條該死的內褲,張瑞芳慌亂的表情,李建業那張讓他恨之入骨的臉!
他被這個男人戴了綠帽子,現在,居然還被這個男人給救了!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一股巨大的羞憤和怒火再次涌上心頭,他剛剛緩過來的那口氣,又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走!”
李大柱用盡全身力氣,指著李建業,嘶啞地吼出一個字。
“你給我出去!”
他又轉向張瑞芳,眼神里滿是怨毒。
“還有你!你也給我走!跟著李建業一起走!”
“大柱,你胡說八道些什么,是建業救了你!”張瑞芳又氣又急。
“我不用他救,我寧可死了!”李大柱掙扎著想坐起來,胸口卻又是一陣劇痛,讓他重新摔回了炕上。
“大柱哥,你這又是何必呢。”
李建業慢條斯理地收起銀針,一只手不著痕跡地伸進了兜里,摸出了那塊溫潤的黃銅懷表。
“你現在需要的是放松,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一切都會過去的……”
他一邊說,一邊自然地將懷表掏了出來,拇指輕輕一彈,表蓋“啪”地一聲打開。
他拿著懷表的鏈子,任由那塊黃銅表盤在李大柱眼前輕輕晃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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