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業聽著張瑞芳的話,心里頭也跟著“咯噔”一下。
這大傍晚的,天都快擦黑了,她一個女人家,不在家待著,跑自家門口來倚著,這畫面怎么看怎么覺得有點不對勁。
還一張口就是說來看看李建業回來沒。
不對勁,十分有九分的不對勁,這話說的多少有點曖昧了。
“嫂子有啥事兒?”
李建業問了一句,同時沖張瑞芳輕輕眨眼。
之前李大柱那混蛋玩意兒讓自已媳婦來借種的事,李建業還以為瑞芳嫂子又是因為這借種的事兒來的。
這事兒可不能在這兒聊,至少找個沒人的地方。
“那啥……”張瑞芳見李建業眨眼,也知道李建業想歪了,連忙搖了搖頭,臉頰在傍晚的寒風里有點發紅,也不知是凍的還是羞的。
“也沒啥大事兒,就是聽說你家添了個新家伙事兒,弄了個縫紉機,是真的假的?”
她見李建業、安娜和艾莎都看著她,趕緊從背后拎出一個鼓鼓囊囊的布兜子。
“我們家這衣服都爛了好長時間了,褲腿上老是掛口子,我針線活一般,縫了也不太好看,我想著,要是方便,就借你家機器踩幾下。”
“方便不?”
原來是為這事兒。
李建業心里松了口氣,覺得自已剛才想得有點歪了。
他咧嘴一笑:“嗨,我當多大事兒呢,嫂子你這也太外道了,不就用個縫紉機嘛,進來,隨便用!”
說著,他拎著大包小包推開院門,把人往里請。
安娜和艾莎也熱情地跟張瑞芳打招呼,幾個人大包小包地進了屋。
屋里燒著火炕,一進去就暖烘烘的。
安娜把買回來的東西歸置到炕柜上,艾莎則手腳麻利地把縫紉機上搭著的布料和線團都收了起來,給張瑞芳騰地方。
“瑞芳嫂子,你坐這兒,暖和。”安娜招呼道。
張瑞芳的眼睛卻被李建業他們帶回來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裹給吸引住了。
油紙包著的點心,各種甜食,糖果瓜子,罐頭,看得她眼睛都直了。
“哎呀,建業,你們這是去置辦這么多好東西當年貨啊?”
“這不是快過年了嘛。”李建業笑了笑,從一個紙包里抓出一大把瓜子和糖塊,不由分說地塞進張瑞芳的棉襖兜里。
“嫂子拿著,回家慢慢吃。”
“哎,哎,這咋好意思……”張瑞芳嘴上推辭著,兜口卻沒合攏,任由李建業把東西塞進去。
她捏著兜里硬邦邦的糖塊,心里又羨慕又感慨。
同樣是在一個村子過日子,人家李建業這日子,真是越過越紅火了,再看看自已家,李大柱成天除了會下地掙點工分,就是喝悶酒,啥指望都沒有。
連個種都種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