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燒得滾燙的火炕,將窗外的寒氣盡數隔絕。
兩個小時后,柳寡婦像只溫順的貓兒,整個人都偎在李建業的懷里,臉上是前所未有的滿足和安寧。
李建業一只手攬著她豐潤的肩膀,另一只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撫著她光滑的背。
他身上的熱度源源不斷地傳過來,燙得柳寡婦心里都暖洋洋的。
“建業。”
柳寡婦把臉埋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聲音悶悶的,帶著一絲鼻音。
“你身上咋就這么熱乎呢,跟個小火爐似的。”
李建業笑了笑,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
“天生陽氣足,不怕冷。”
柳寡婦聽了,往他懷里鉆得更深了些,長長地嘆了口氣。
“真好。”
這聲感嘆里,藏著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李建業能感覺到懷里的人兒有些不對勁,便輕輕拍了拍她。
“好好的,嘆啥氣啊?”
柳寡婦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幽幽地開了口。
“就是覺得,現在這日子,跟做夢一樣。”
“我有時候就想,要是我這輩子,能一直這么過下去,該多好。”
她抬起頭,那雙水潤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層霧氣。
“你不知道,我以前……也是個好人家的姑娘。”
“家里雖然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貴,但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
說到這,她的話頭頓住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只是后來,家里出了變故,又趕上那幾年糧食不夠吃,家里人出事的出事,跑的跑,最后我是實在沒法過日子了,才遇上了棟梁他爹。”
“棟梁爹是個老實本分的莊稼人,能種地,有口吃的,我就……我就從了他了。”
“本想著,有個男人,有個家,這輩子也就這么著了,誰能想到,他福薄,結婚沒幾年,人就沒了,撇下我們孤兒寡母的。”
柳寡婦說著,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撲簌簌地往下掉。
她一個人拉扯著孩子,其中的艱辛和苦楚,是外人無法體會的。
李建業沒說話,也沒講什么大道理。
他只是伸出手,用粗糙的指腹,輕輕地替她抹去臉上的淚。
他收緊了手臂,讓她更緊地貼著自已。
“都過去了。”
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我知道你是個可憐人,一個人拉扯個孩子不容易,以前就不管了,以后你放心,有我在呢,肯定會讓你的日子有所依靠。”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像一股暖流,瞬間沖垮了柳寡婦心里最后一道防線。
她這些年,受了多少白眼,聽了多少閑話,一個人咬著牙硬挺過來,從沒在人前掉過一滴淚。
可今天,在這個比她小了十多歲的男人懷里,她哭得像個孩子。
柳寡婦猛地抬起頭,也顧不上擦眼淚,就湊上去,狠狠地親住了李建業的嘴。
許久,她才松開,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直勾勾地瞧著他。
“建業,要是我晚生個十幾年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