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恭維聲、起哄聲像是燒開的水,咕嘟咕嘟地往外冒著熱氣。
可老爺子看似是被震驚到一動不動。
其實,他那雙渾濁卻依舊銳利的眼睛,卻死死地鎖在李建業身上,里面沒了剛才的得意和傲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脊背發涼的審視。
那不是長輩看晚輩的眼神,更像是狼首領在打量一頭闖入自已領地的陌生野獸。
在場的所有人都沉浸在李建業神乎其技的槍法帶來的震撼中,只有老爺子,從這近乎完美的五槍里,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這不是天賦,更不像是什么天生手感。
這更像是用無數子彈喂出來的殺人技,是千錘百煉后刻進骨子里的本能!
嘈雜聲中,老爺子突然動了。
他撥開圍在身邊的人,三兩步沖到李建業面前,不等任何人反應,一把攥住了李建業的手腕。
老爺子力氣卻大得驚人,鐵鉗似的。
“你,跟我走!”
他聲音壓得很低,卻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全場的熱鬧勁兒瞬間卡了殼。
“哎,趙首長,這是干啥呀?”
李書記一臉懵。
趙雅也一臉莫名其妙。
“爺爺,你干嘛……”
老爺子頭也不回,拽著李建業就往公社大院方向走。
李建業也沒反抗,只是平靜地看了老爺子一眼,任由他拉著自已。
他大概從老爺子的眼神里猜到了老爺子在想什么。
這年頭,一個沒當過兵的年輕人,槍法好到這種妖孽的程度,確實容易讓人想歪。
李建業這槍法,比起說是打獵練出來的,更像是從小就培養出來的特務。
回到了房間,門被老爺子“砰”的一聲從里面關上。
他松開李建業,轉身,后背挺得筆直,整個人的氣場和在靶場時又不一樣了。
那股子久經沙場的鐵血味道,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爺子雙眼如鷹,一字一頓地問。
李建業的狀態倒是輕松,很隨意地找了張椅子坐下,給自已倒了杯水,才慢悠悠地開口。“老爺子,我就是團結屯的李建業,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獵戶。”
“普通?”
老爺子冷笑一聲,往前逼近一步。
“普通農民能有你這槍法?五槍打一個洞,我告訴你,我當兵幾十年,從南打到北,軍區里最頂尖的狙擊手,也不敢吹這個牛!”
“你這手本事,不是在訓練場上用子彈喂出來的,就是在戰場上用人命堆出來的!”
“說,你到底受命于誰?在這里有什么目的?”
李建業喝了口水,不緊不慢地把搪瓷缸子放下。
“老爺子,您想多了。”
他坦然地迎著老爺子的逼視。
“我們家從爺爺那輩開始都生活在長白山底下,靠山吃山,沒點本事早餓死了,如果不信,可以問問李書記,我爹媽,我爺爺奶奶,都是土生土長的莊稼人,跑不了。”
就在這時。
趙雅和李書記也跟了過來。
“爺爺!”
“到底怎么了……?”
趙雅看著一臉嚴肅的老爺子,以及淡定自如的李建業,實在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爺子沒理她,而是直接對李書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