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笑意也僵了一瞬,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這是……什么意思?
前一秒牛姨還說幼微在念叨自已,下一秒沈幼微就在里邊把門給反鎖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才幾天沒見,難道沈幼微轉性了??
見都不想見他了??
李建業的眉頭微微蹙起,帶著滿腹的疑惑,扭頭看向了牛媒婆。
牛媒婆和李建業一樣,也是一臉錯愕,臉上的笑容都收斂了,她顯然也沒料到會是這么個情況。
不過,牛媒婆愣了兩秒后,便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自已的腦門。
“哎呦!”
“我想起來了!”
牛媒婆連忙快走兩步,湊到李建業身邊,壓低了聲音解釋。
“建業,你別多想,這丫頭不是沖你。”
“是她這幾天,臉上生了凍瘡,又紅又腫的,有的地方都破了皮,看著怪不好看的。”
“她這是愛俏,怕你看見她現在這副模樣,嫌她變丑了,所以才躲在屋里不敢出來見你呢!”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李建業心頭那點疑惑瞬間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哭笑不得。
還以為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搖了搖頭,心里又是好笑又是無奈。
這傻姑娘,想什么呢。
他走到那扇緊閉的房門前,抬起手,用指關節在門板上輕輕叩了叩。
“咚,咚。”
“幼微,開門。”
他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進去,溫和又有力。
“不就是凍瘡嗎,這天寒地凍的,誰還沒長過凍瘡?”
“沒人會因為這個嫌你不好看,快把門打開,讓我看看。”
門后,死一般的寂靜。
沈幼微就靠在那扇冰冷的門板上,原本漂亮的臉蛋上,此時多了些紅腫以及潰爛的瘡口。
她表情苦悶。
從聽見李建業進院的聲音時,她整個人都像是要飄起來了。
那份激動和喜悅,幾乎要沖破胸膛,她恨不得立刻就沖出去,不管不顧地撲到他懷里。
可就在她準備出去的那一剎那,臉頰上凍瘡傳來的那陣陣刺痛,瞬間將她拉回了現實。
想到這兒,她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已的臉,指尖傳來的凹凸不平的觸感,讓她心里猛地一縮。
鏡子里那張紅腫難看的凍瘡臉浮現在腦海。
她怎么能讓建業看到自已現在這副鬼樣子。
不行。
絕對不行。
所以,她才把門栓給插上了。
現在,聽著門外那溫柔的勸慰,她的心又酸又軟,眼淚不爭氣地在眼眶里打轉。
他沒有不想見李建業。
只是真的不想讓李建業看見自已丑陋的樣子。
就算李建業真的不嫌棄,她自已也過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她希望讓李建業看到的,永遠是自已最美好的樣子。
門外,李建業的聲音帶著一絲嚴肅,再次響起。
“你要是再不開門,我可生氣了啊。”
門后的沈幼微,心頭猛地一顫。
“別!”
她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隔著厚重的門板傳出來,顯得有些發悶。
“建業,你別生氣。”
“我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沒法見人,你要明白我的心情……我不是不想見你……”
李建業聽著她那軟糯又固執的聲音,微笑回道。
“我大老遠的跑來,你就打算讓我隔著這扇門,聽聽聲兒就走?”
這話輕輕揪住了沈幼微的心。
她當然不想。
她做夢都想見李建業,想和李建業好好親近。
可是一想到自已臉上的慘狀,那份強烈的羞恥心就壓倒了一切。
“我也不想的……”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濃濃的鼻音。
“要不,你還是等過幾天再來吧,我保證,我一定盡快把這凍瘡養好,好不好?”
李建業聞,無奈發笑。
沒想到沈幼微竟然這么在意自已的形象,為了在他面前保持好形象,竟然寧愿舍棄這次難得的見面機會。
竟然愿意再等上幾天!
李建業清了清嗓子,語氣里帶上了幾分神秘。
“那可不行。”
“你要是想快點好起來,就更得讓我看看了。”
門后的沈幼微愣了一下,沒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李建業笑著繼續說。
“我正好懂一點治療凍瘡的土方子,效果還挺不錯的。”
“不過這方子也得看情況用,我得親眼瞧瞧你臉上的凍瘡是個什么情況,才能對癥下藥不是?”
“你開門,讓我瞧瞧,保證能讓你臉上的紅腫很快就消下去。”
“不然這凍瘡恐怕是一個冬天都好不了。”
李建業說的有理有據。
而門后的沈幼微,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建業怎么會懂治凍瘡的方子?
他肯定是故意編個由頭來騙自已開門的。
“你別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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