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炕桌上,已經擺上了滿滿當當的菜肴。
炒白菜,炒雞蛋,還有一盆奶白色的魚湯,熱氣騰騰,散發著濃郁的鮮味。
最中間的,則是一大盤剛出鍋的油炸柳根魚。
每一條都炸得金黃酥脆,整整齊齊地碼在盤子里,光是看著就讓人食欲大動。
四個人圍坐在炕桌旁,聞著那撲鼻的香氣,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
“開動!!”
……
與此同時。
大興鎮,劉禹和牛思思娘倆也早已經回了家。
昨天的鯽魚吃完了,今天她們家今晚的飯桌,又恢復了往日的清湯寡水。
一碟子寡淡無味的白水煮蘿卜,還有一盤蔫了吧唧的腌菜。
主食,是剌嗓子的粗糧餅子,配上一碗稀可見底的玉米糊糊。
牛思思端著那碗玉米糊糊,剛拿起一塊粗糧餅子咬了一口,還沒等嚼兩下,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阿嚏——!”
她重重地打了個噴嚏,吸了吸鼻子。
今天在河邊上頂著寒風吹了大半天,回來的時候就覺得腦袋有點發沉,現在看來,八成是凍感冒了。
人沒找著,還把自已給凍著了。
牛思思越想越憋屈,手里的粗糧餅子也覺得更加難以下咽。
她放下餅子,可憐巴巴地瞅著她媽劉禹。
“媽,這可咋辦啊?”
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聽著有氣無力的。
“那小子今天沒去,往后咱們上哪兒找他去?”
“總不能天天去河邊上蹲著吧?天寒地凍的,非得把我凍出個好歹來不可!”
劉禹皺著眉頭,扒拉著碗里的玉米糊糊,心里也是一陣煩躁。
她也沒想到,昨天還釣了那么多魚的小子,放著那么好的收獲不再繼續,說不見就不見了。
聽到閨女的抱怨,劉禹沒好氣地開口。
“都怨那個該死的知青!”
“要不是他那天多管閑事,我早就問清楚那小子是哪個村的了!”
牛思思一聽,來了點精神。
“啥知青啊?”
她好奇地問道。
“就咱們鎮上生產大隊的一個知青……”
劉禹說到這兒,猛地一拍大腿,眼睛驟然亮了起來。
“對啊!那個知青!”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關鍵的事情,臉上的愁容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興奮。
“我咋把他給忘了!”
牛思思被她媽這突如其來的反應搞得一愣一愣的。
“媽,你說啥呢?”
劉禹壓低了聲音,激動地說道。
“就是大興鎮生產大隊的一個男知青,釣魚那小子跟那個知青,瞧著可熟絡得很!”
“那個知青,肯定知道釣魚那小子家住在哪兒!”
牛思思聽明白了,眼睛也跟著亮了起來。
“媽,你的意思是……”
劉禹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你趕緊吃飯!吃完了,媽帶你去找他!保管能問出那小子的底細!”
牛思思將信將疑。
但還是立馬抓起桌上的粗糧餅子,胡亂往嘴里塞,呼嚕呼嚕地喝著玉米糊糊,仿佛餓死鬼投胎。
……
等吃過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