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下游,一公里外。
李建業悠然坐在冰窟窿旁,手里的魚竿時不時輕巧一提。
“嘩啦。”
一條巴掌長的柳根魚被他甩了上來,在冰面上撲騰著。
他桶里已經有了十幾條這樣的柳根魚,還有一條格外顯眼的大鯽魚,擠在桶里。
隨身空間里,還躺著兩個新釣上來的小木匣子,這倆木匣子李建業還沒打開看,打算等自已一個人的時候,再打開仔細看看到底是啥玩意兒。
李建業剛準備再次下鉤時,身后傳來了李棟梁蔫頭耷腦的聲音。
“建業哥……”
李棟梁拖著他的破木棍魚竿,慢吞吞地挪了過來。
他已經在二十米開外那個自已鑿的冰窟窿邊上坐了一個多鐘頭了。
除了屁股凍得冰涼,連個魚星子都沒見著。
此刻,他走上前來,瞧見李建業腳邊那滿滿當當的水桶,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建業哥,你……已經釣了這么多了?”
李棟梁的聲音里充滿了不可思議,還有濃濃的挫敗感。
“我那兒……一條都沒有啊!”
李建業瞥了他一眼,笑道。
“可能魚不喜歡你吧。”
李棟梁聞,臉都垮了下來。
“唉,釣魚也太難了。”
他吸了吸鼻子,坐了一個多小時,流出來的鼻涕,感覺都在鼻孔邊上凍住了。
“建業哥,我不想釣了,這玩意兒真難啊!”
“而且,主要是光坐著不動彈,都快冷死了,你看我鼻涕,都凍在鼻子上了。”
李棟梁已然放棄。
李建業看了看天色,又看看自已帶來的魚餌也用得差不多了。
他點了點頭。
“現在知道難了?”
“行,那收拾東西,回吧。”
李棟梁如蒙大赦,連忙點頭,手忙腳亂地開始收他那簡陋的“漁具”。
回去的路上,李建業隨口問道。
“以后還來不來釣了?”
李棟梁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不釣了!打死我都不釣了!”
話音剛落,他就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大噴嚏。
“阿嚏——!凍死我了!”
李建業嘴角不易察覺地微微勾起。
不釣就好。
以后自已一個人出來釣魚,清凈,沒人打攪,釣上什么寶貝也放心。
兩人晃晃悠悠回了團結屯。
到了家門口,李棟梁瞅瞅自個兒空空如也的水桶,再瞅瞅李建業那桶里滿載而歸的魚,一張小臉皺成了苦瓜。
這要是空著手回去,他媽還不得把他念叨死。
“建業哥……”
“咋了?”
李棟梁可憐巴巴地瞅著他。
“你能不能給我一條魚啊?就一條,小的就行,不然我媽肯定得說我。”
李建業聞,把水桶往地上一放,示意李棟梁自已看。
“想要哪條,自個兒挑。”
李棟梁連忙湊了過去。
桶里十幾條柳根魚活蹦亂跳,還有一條格外肥碩的大鯽魚,在魚群里顯得鶴立雞群。
那條大鯽魚,少說也得有三四斤重,油光水滑的,看著就饞人。
李棟梁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那條大鯽魚。
可他不好意思要這條大魚,而是伸手指著一條巴掌大的柳根魚。
“建業哥,就要這條吧。”
李建業看著他那點小心思,忍不住笑了。
心想,有你媽還賬,你客氣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