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兵器落地的聲音,此起彼伏,連成一片。
數萬建州軍,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
他們紛紛扔掉武器,跪在血泊之中,高舉雙手,選擇了投降。
百里坡的喊殺聲,漸漸平息了。
只剩下風,吹過這片尸橫遍野的山谷,發出嗚咽般的聲音。
陳平川立馬于高坡之上,看著這滿目瘡痍的戰場,看著那些跪地投降的士兵,神情平靜如水。
他贏了,以一種近乎碾壓的姿態。
不費吹灰之力,便全殲了建州府的三萬主力,還順手收復了一座富庶的州府。
繳獲的糧草輜重,更是不計-->>其數。
這一戰,不僅為他清除了身邊最大的一個威脅,也為他接下來的發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更重要的是,他向全天下,發出了一個最響亮的聲音。
江徽府,不好惹!
他陳平川,更不好惹!
……
夜幕降臨,江徽府知府衙門,燈火輝煌,人聲鼎沸。
白日里血腥慘烈的戰場,仿佛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情。
一場盛大的慶功宴,正在這里舉行。
大堂之內,陳平川麾下的所有文武將官,齊聚一堂。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發自內心的,勝利的喜悅。
這一仗,打得太痛快了!
以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傷亡,全殲敵軍三萬!
還生擒了敵軍主帥!
這是何等輝煌的戰績!
將領們推杯換盞,大聲說笑著,互相吹捧著白天的勇武。
“石頭!你小子今天可真是威風!一個人就把蕭贊那胖子給扛回來了!來!哥哥敬你一碗!”海哥端著一個大碗,滿臉紅光地湊到石頭跟前。
石頭憨厚地撓了撓頭,端起酒碗,一口氣喝干,然后打了個酒嗝,甕聲甕氣地說:“是主公的計策好。”
“哈哈哈,那是自然!主公神機妙算,運籌帷幄!那蕭贊就是個蠢豬,自己跑進口袋里讓我們殺!”林勇也是滿臉興奮,“今天我可砍爽了!那些建州兵,根本不堪一擊!”
眾將紛紛附和,語之間,對陳平川的崇敬和拜服,已經達到了頂峰。
陳平川坐在主位上,微笑著看著這一切。
他沒有怎么喝酒,只是靜靜地享受著這勝利的氛圍。
他知道,經過這一戰,他麾下的這支軍隊,才算是真正完成了磨合。無論是原先的靖海營,還是新降的定海水師,亦或是鬼愁澗收編的囚徒,在共同經歷了這樣一場大勝之后,已經徹底擰成了一股繩,真正擁有了屬于“陳家軍”的榮譽感和歸屬感。
“帶上來!”
酒過三巡,陳平川淡淡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大堂瞬間安靜了下來。
很快,五花大綁,形容枯槁的蕭贊,被兩名士兵押了上來,重重地按跪在大堂中央。
喧鬧的大堂,再次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建州之主身上。
蕭贊抬起頭,看著高高在上的陳平川,眼神里充滿了怨毒和不甘。
“成王敗寇,沒什么好說的。”他聲音嘶啞,“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蕭贊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算好漢!”
“好漢?”陳平川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忍不住輕笑出聲。他端起酒杯,饒有興致地晃動著杯中清澈的酒液,“在我面前叫囂要踏平江徽府的時候,你可曾想過自己是好漢?派使者來我這里,索要錢糧,還想讓我給你當孫子的時候,你可曾想過自己是好漢?”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蕭贊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不是好漢,你只是一個被野心撐破了肚皮,卻又沒有與之相匹配的腦子的,蠢貨。”
“你!”蕭贊被這句話,刺得滿臉通紅,氣得渾身發抖。
“我什么?”陳平川臉上的笑意更濃,他優雅地俯下身,湊到蕭贊耳邊,用一種近乎溫柔的語氣,說著最冰冷的話,“我不僅要你的建州府,還要用你的項上人頭,去給京城里某些人提個醒。所以,蕭將軍,省省力氣,準備體面上路吧。”
說完,他直起身,撣了撣本就不存在的灰塵,這才懶洋洋地揮了揮手:“拉下去吧。明日午時,于市口斬首。對了,把首級用石灰好生腌制了,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城,就說是我這個江徽府小小的團練使,孝敬梁太后和梁國舅的壽禮。”
“是!”
蕭贊被人死死捂住嘴拖了下去,嘴里發出“嗚嗚”的絕望咒罵,但很快就被粗暴地打暈,徹底沒了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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