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耀祖拿出一物,賈琮望去,卻見那竟是一份婚書。
梅耀祖冷冷的看著他,然后當著他的面,將那婚書一點點地撕得粉碎,然后如同垃圾一般,扔到了地上:
“這婚事,我不認的。勞煩你轉告薛家,就說我梅耀祖配不上薛家的天之驕女。”
這是在榮寧街上,賈琮又是紅人,如此一幕引得許多人駐足。
賈琮看著梅耀祖,卻見他滿臉不屑與得意。他又看了看他身旁的衛若蘭,只見他嘴角邊掛著快意而又猙獰的笑意。
他頓時明白過來,這是衛若蘭對于他壞了他婚事的報復。他挑唆了梅耀祖上門來悔婚,就是故意來羞辱薛家,羞辱他的。
他淡淡開口:“此事我自會轉告。不過,你當真不后悔?”
這不僅僅只是確認消息,還暗含著警告之意。
“后悔?我梅耀祖從不后悔!”梅耀祖冷哼,“對了,對于此事,我還做了首詩,賈公子極善詩詞,還請為我品評一二。”
賈琮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看著他。
那梅耀祖清了清嗓子,高聲吟道:
“金縷歌罷紫府空,金陵舊夢泣秋風。玉堂豈容銅臭染,冰弦終付市井聲。莫道前盟深如海,朱門原是商賈棚。此身合嫁麒麟子,何必蓬門覓矯情?”
金縷意為金縷衣指富貴繁華。紫府空說的是曾經的薛家先祖紫薇舍人家中空空,意味著薛家敗落。
金陵舊夢泣秋風,是指曾經的金陵望族如今只能在秋風中哭泣。
玉堂豈容銅臭染,冰弦終付市井聲。這兩句很好理解,玉堂是梅家的自稱,冰弦是代指高雅。意思是,梅家這樣的書林翰墨之家,怎能被薛家這樣的市井商販用銅臭玷污?
莫道前盟深如海,朱門原是商賈棚,意思是,別說以前的盟約有多深,你們薛家所謂的“朱門”不過是個“商賈棚”罷了。這是徹底將婚約作廢,并且羞辱薛家只是商賈之家。
此身合嫁麒麟子,何必蓬門覓矯情?這兩句更是將薛寶琴狠狠地羞辱了一番,意思是你該去嫁給人中龍鳳,別來找我。換而之就是,你離我梅家遠一點,少來攀附我!
可以說,這一首詩是將薛寶琴乃至薛家從頭到腳羞辱了一遍,罵他們是商賈,罵他們攀附梅家,用心極為惡毒。這首詩傳開之后,薛寶琴必定會淪為笑柄,被人恥笑。
一首詩,毀掉了薛寶琴的一生!
“哈哈哈哈哈!梅兄好文采!我若是商賈之女,我也要攀附你了。”衛若蘭撫掌大笑。
梅耀祖冷哼一聲,臉上滿是鄙夷之色:“她也配!”
他原本就對這樁婚事不滿意,但想著薛家畢竟是皇商,與尋常商人不同。結果薛家竟然連皇商都被奪了,這幾天竟然還敢派人來說完婚的事,他哪里會答應?于是,在衛若蘭的挑唆下,他直接上門了。
說完,梅耀祖也不等賈琮說什么,轉身就走。
衛若蘭得意的看了賈琮一眼,只感覺心頭的惡氣散去不少,他連忙追上梅耀祖,和他大笑著離去。
賈琮深吸了口氣,轉身來到車上,卻見薛寶琴滿臉淚痕,臉色慘白,嬌軀還不斷的顫抖著。
“琴妹妹,你別往心里去。”賈琮連忙安慰道。
薛寶琴看了他一眼,神情凄惶:“三爺,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話音剛落,她便陷入了昏睡,氣息奄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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