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嬤嬤來到賈府,找到賈母,聲淚俱下地控訴賈琮的惡行,說他蠻橫無理,說他目中無人,說他覬覦賴家財產,甚至說他目無尊長。
對于賴家的事,賈母是知道的,但賬本只是這兩年的,賴家貪墨的數字不算高特別巨大,而且賴家畢竟是服侍賈府多年,伺候過幾任主子,是賈府最體面的下人,她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當然,賈琮是她的親孫子,這么做也是在維護賈府利益,她也不會指責他不對。于是,她就打著息事寧人的念頭,不斷勸慰賴嬤嬤,只說這是誤會,甚至代替賈琮向她道歉。
這讓賴嬤嬤得意極了,說話愈發難聽,語間對賈琮很是不敬。賈母心里不愉,但為了平息事件,也只能忍著。這更加助長了賴嬤嬤乃至賴家的氣焰,他們數次在公開場合指責賈琮的不是,辭激烈,讓人側目。
對此,賈琮沒有任何表示,他只是按照既定的生活軌跡,上午去皇宮,下午回家讀書,時不時拜會兩位老師。有閑就和姐妹們一起玩樂,似乎根本不知情一樣。
他的反應讓所有人都以為他退縮了,不光是賴家的氣焰愈發囂張,連其他下人都開始有些輕視他了。
這天晚上,賈琮拜會完老師后回到家中,忽然發現房中只有襲人和晴雯在,平兒不見了蹤影。
“平兒呢?”賈琮向兩女問道。
兩女對視了一眼,卻都沒有說話。
賈琮看出她們表情有異,便一手一個將他們摟進懷里:
“怎么?我們不是一家人么?還有事兒要瞞我的么?”
兩女連忙搖頭,襲人開口道:“爺,我們哪里敢瞞你。只是,平兒不叫我們說呢。”
賈琮微微有些詫異,平兒平時最是溫柔賢淑,怎么會不讓她們說呢?
“你們只管說就是。”
晴雯低聲道:“平兒叫人打了。”
“怎么回事?”賈琮眉頭一凝。
襲人嘆了口氣:“今兒平兒聽賴大家的說你的不是,便和她爭了幾句,就被打了。”
身為賈琮的貼身丫鬟,聽到有人說他的壞話,她們哪里能忍。事實上,不算今天,最近這段時間,她們每個人都和外頭那些人吵過好幾次了。
“她可是在房里呢?我去瞧瞧她。”賈琮向兩女說了一句,來到了平兒的房間。
他走進房內,只見平兒正躺在床上,背對著他。
他悄悄地來到床邊,躺到了她身旁。
“三爺睡下了?”平兒感覺到了動靜,輕聲問道。
這里是她們休息的地方,一般情況下,晴雯和襲人輪流給賈琮暖床,剩下的那個就會睡在這里。她還以為是襲人或者晴雯來了。
賈琮微微一笑:“沒有瞧見平兒姐姐,三爺怎么睡得著?”
聽到他的聲音,平兒嬌軀一顫,她連忙想要轉頭,卻仿佛想到了什么,連忙忍住:“三爺怎么來了?”
賈琮將她轉了過來:“我來瞧瞧你。”
她連忙用手擋住自己的臉:“三爺別瞧,丑。”
她覺得自己現在丑陋不堪,不想讓他看到。
賈琮輕輕拿開她的手,只見她臉蛋紅腫,眼睛淤青,嬌嫩的皮膚上還帶著幾道血痕,看起來有些嚇人。
“不丑,好看著呢。”賈琮輕撫她的臉頰,目光中滿是疼惜。
如此嬌美柔順的姑娘,卻被如此傷害,他心頭的怒意正在積蓄。
“三爺……”平兒低喚了一聲,眼眶也有些發紅。
賈琮將她扶了起來,拿出一個小瓷瓶,為她上藥。
“三爺這是什么藥,冰冰涼涼的,竟是一點都不痛呢。”平兒有些驚奇,原本火辣辣的傷處此時竟然不疼了。
賈琮微笑:“這藥叫‘三爺的愛’,再重的傷一敷就不疼了,往后也不會有傷疤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