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簾子遮住的,何止是外面的寒風。
還有他驕傲的自尊。
他不想讓人看到他虛弱的樣子。
他是那樣剛硬威風的錚錚男兒,站在北境,就是阻擋外地入侵的山巒。
若以后不能拿槍,對他是怎樣的打擊。
“我不確定。但是他心脈受損,最好別再拼殺,一旦出事,就是猝死,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陸青青想想又道:“至少這一年內,不能讓他受刺激,一年之后,看看養的怎么樣再說。”
文卿玉感激的點頭。
又跟陸青青討教了許多養生之法。
陸青青有些奇怪。
文卿玉行為和神態都能看出對顧承燁有很深的感情,顧承燁也不是扭捏的性子,和軍師說話還經常罵娘。
可這兩天她發現,夫妻兩人在一塊的時候,相敬如賓。
沒有該有的親密,就是……挺不大對勁的。
成親都三年了喂!
一個喊將軍,一個喊夫人,互相之間,彬彬有禮。
像是臺上演話劇似的。
很難想象他們睡覺怎么個睡法。
難道是:“將軍,妾身為您寬衣。”
“夫人,為夫去把燈熄了。”
然后,疊完分開。
平躺進入睡眠。
呃呃呃,不能不能,像木頭人。
反正跟文卿玉也熟了,陸青青實在好奇。
“文姐姐,我心里有個疑問,就直說了,你很喜歡顧將軍吧?”
文卿玉早適應了陸青青的直直語。
也把她當成了好姐妹。
笑了一下,說:“他是令人敬重的男子,我自然心仰慕之。”
“那你在他面前,怎么那么守禮呢,又不是不熟悉,都睡三年了。”
“……”
文卿玉抿了抿唇,思慮怎么回答。
“難道他那里受了傷,其實你們夫妻生活不順?”陸青青猜測。
她這么說也是有點依據的。
顧承燁二十六歲,血氣方剛,渾身肌肉蓬勃,沒道理守著嬌妻裝文雅。
文卿玉容貌出色,氣韻天成,形似少女,不像成婚三年的,而且沒有孩子。
“不不不,他很好。”文卿玉趕緊澄清。
“是我。”
“我以前,名聲不好。”
文卿玉的家在京城,是中大夫家的嫡女,有一個訂過親的未婚夫。
那未婚夫因家中母親去世,婚期延后三年。
這三年,文卿玉和那男人因著已有婚約,也會被邀著出去游玩。
可三年一過,那男人卻悔婚另娶。
同時謠四起,說文卿玉早已把身子給了那男人,她在京城的名聲徹底壞了。
那男人又上門要納她為妾,打的一把好算盤。
就在父親被氣的要昏厥時,回京敘職的顧承燁上門提親了。
顧承燁父母早逝,家中簡單,只有一個弟弟,兩人常年待在北境。
最重要的,他是正二品大將軍!
可不是那個狗男人可比的。
文家對顧承燁幾乎是感恩戴德,一口就答應了,連聘禮都不想要。
但是顧承燁還是抬了八十臺聘禮,后來聽軍師他們說,其中四十臺是跑到宮里,連哭帶賣慘的找皇帝要的,也不知真假。
反正,文卿玉是被他八抬大轎娶走的。
“所以,我怎能不感念將軍的恩情,他是那樣心胸寬厚的男子。”
文卿玉眼里有了淚花。
“狗渣男!”陸青青罵:“死了沒?”
“死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