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溫廷彥去交費了,阿文和駱雨程在等候區等待。
駱雨程很不開心,“阿彥真的,怎么這么倔,真的要把所有財產都給簡知嗎?明明簡知給他的離婚協議里都沒有寫這條,簡知都沒主動要啊,他偏要給!”
阿文小聲說她,“給的是個人財產,只要公司還在,就還能賺錢,你不要鼠目寸光盯著眼前這點了,先讓阿彥順利把婚離下來再說,再拖下去,孩子生下來沒個名正順的爸爸。”
駱雨程皺著眉,憂心忡忡,“阿文,真要這樣嗎?你說阿彥他會不會……”
“好了,去做檢查吧。”溫廷彥回來了。
兩人頓時住了嘴,不再說了。
檢查完,結果一切正常。
三人離開醫院,車上,駱雨程問溫廷彥,“我們去哪兒吃飯?我肚子餓了。”
溫廷彥開著車,心不在焉,“你想去哪兒吃?我送你們去。”
“你不去嗎?”駱雨程幽怨地問。
“我還有點事。”溫廷彥說。
駱雨程賭氣不吭聲了。
但溫廷彥并沒有看見她在生氣,繼續開車。
駱雨程更加生氣,但又不得不扭頭來和他說話,她如果不主動說,只怕他開到目的地都不會講話的!
“阿彥,我這樣總是飽一頓餓一頓的不是辦法啊!我是孕婦!孕婦要加強營養的,我不能總是吃外賣或者在外面吃!”
溫廷彥愣了一下,“那找個阿姨給你做飯?”
駱雨程看著他,眼淚汪汪,“你不能下班來我家嗎?”
溫廷彥愣了一下,“我……沒有時間,公司最近事情多。”
“你在辦公室發呆你都不愿意離開公司,我也不知道公司到底有什么給你忙的!”駱雨程哭著說,“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我們的孩子?”
溫廷彥看了眼她的肚子,沒有說話。
“你到底什么意思?嫌棄我們,那開回去把孩子打掉好了!”駱雨程的哭聲更大了。
阿文給她使眼色。
溫廷彥停了車,“你確定?”
“我……”駱雨程語結。
“你本來就很難懷孕,懷上這個孩子也不容易,如果你真的不要,我尊重你。”溫廷彥認真道。
駱雨程被他問得啞口無,半晌,開車門,“我要下車!你既然不在乎,就不要管我們了!”
她真的下車了。
阿文在車里愣了下,和他說,“你真的不下去看看?”
“你去吧,看她到底要干什么。”溫廷彥微皺了眉頭。
阿文搖搖頭,“你啊……那我就替你去看看。”
溫廷彥看著阿文下車,看著他追上了駱雨程,才調轉車頭,去了另一個方向。
他要去一個故地,看看還有沒有故人在。
那個人,真的就這么消散了嗎?
阿文追上駱雨程以后,哀聲嘆息的,“姑奶奶,你能不能不要任性了,孩子得來不易,你珍惜著點。”
駱雨程瞟了他一眼,“我去打掉算了!反正沒有人肯要他!”
“誰說的?誰說不要?”阿文扶著她,“你冷靜一點,你想想未來,現在忍得一時之氣,未來公司和阿彥所有的家產,都是我們的……”
“你想都別想,都是我的!你和阿彥,不能比!”駱雨程白了他一眼。
阿文不服氣了,冷笑,“你的阿彥,除了臉比我好看以外,有哪里比我強?”
駱雨程不服氣,“哪哪都比你強。”
“是嗎?”阿文呵道,“我和他同學校同專業畢業,和他一起創辦公司,干的活兒一點不比他少,哪里就不如他了?”
“他是總裁,你是副總,差距就在這里了。”駱雨程哼道。
阿文的臉上呈現戲謔,“那你還跟我睡?怎么不去跟你的阿彥睡?”
“你……”駱雨程恨恨地瞪著他。
“別胡思亂想了,好好保胎,把我兒子好好生下來!”阿文陰陰地笑,“好好爭取,去當你的溫太太。”
“說得容易,如果阿彥做親子鑒定怎么辦?”
“他不會的。”阿文篤定,“他這個人,最大的弱點就是,過于看重我們當年的情義,對身邊的人過度信任。”
駱雨程看著他,不解,“阿文,我真沒看出來你是這樣的人,阿彥對你這么好,你怎么會背叛他?”
阿文伸手摟住了她的肩膀,“為了你啊,程程寶貝兒。”
駱雨程冷笑,“少來。”
“怎么?心疼你的阿彥了?不忍心了?后悔了?心里愛的還是阿彥?”阿文在她耳邊咬牙切齒地說。
駱雨程沒說話。
阿文冷笑,“遲了,寶貝兒,讓阿彥知道你這么欺騙他,你就徹底完了。”
駱雨程眼里閃過恐懼。
“所以,寶貝兒,沒有退路了,乖乖的,安安心心跟我一條船,往后,溫太太的榮華富貴全部屬于你一個人。”阿文的聲音,陰冷地響起。
駱雨程身體僵直,全身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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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廷彥獨自開著車,前往老城區。
這里是孟承頌曾經住過的地方,但這會兒他的家人應該都不住這里了。
高中畢業以后,他再沒主動打聽過孟承頌的消息,后來,才輾轉聽說,他出國念書了,沒多久,他父母也都一起出去了。
他萬萬沒想到,孟承頌居然會沒了。
那個鮮活的、笑起來太陽都明亮了的少年,居然就這么沒了?
腦子里一邊回憶著往事,一邊開車,不知不覺到了孟承頌從前的家。
一棟小洋樓,周圍全是梧桐樹。
從前一到秋天,地上就落滿梧桐葉,他們在外面等孟承頌出來的時候,踩著梧桐樹葉咔嚓咔嚓響。
是秋天特有的樂趣。
但現在,梧桐樹郁郁蔥蔥,院墻內野草叢生,鐵門上銹跡斑斑,還爬了幾只從梧桐樹上掉下來的毛毛蟲。
完全沒有人居住的跡象。
他站在門外許久,其實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傻站在這里,但雙腳好像被釘住了一般,挪不動。
忽然,小樓磚紅色的門開了,從里面走出一個人來。
他心里一跳,再細看,居然是孟承頌的父親。
“孟叔!”他不由自主喊出了聲。
孟父往這邊瞇著眼睛一看,走過來開門。
“孟叔,是我啊,廷彥。”溫廷彥看著孟父全白的頭發,眼眶發熱,這得多傷心,才會有這完全不符合年齡的白頭。
孟父總算在他臉上找到少年的影子,開了門,一時,相對無話,誰也沒辦法開口提起孟承頌的名字。
“進……進來坐會吧。”孟父先讓身,請他進門。
去屋子里的路上,溫廷彥得知孟父和孟母兩人昨天才從國外回來,打算就在國內度過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