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看到那個黑胡桃木藥柜時,瞳孔縮了一下。這手筆,比陸振宏的辦公室還要夸張。
“坐。”葉遠指了指問診桌前的椅子。
張誠拉開椅子坐下,把那個公文包緊緊抱在懷里。“葉神醫,我這……最近就是睡不好,整宿整宿地做噩夢,您給瞧瞧?”
葉遠沒說話,只是伸出手,示意他把手腕放上來。
張誠連忙將手腕放到脈枕上。
葉遠的三根手指搭了上去。
冰涼的指尖觸碰到皮膚的瞬間,張誠的心沒來由地一跳。
診室內安靜得可怕,只聽得見庭院里風吹海棠葉的沙沙聲。
張誠臉上的笑容漸漸掛不住了,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他感覺自己不是在看病,而是在接受審判。
那三根冰涼的手指,終于從張誠的脈搏上挪開。
張誠下意識地松了口氣,可這口氣還沒吐完,就聽見葉遠的聲音響起。
“應激性高血壓。”
簡簡單單五個字,像五根燒紅的鐵釘,狠狠扎進了張誠的神經里!
他整個人猛地一顫,臉上的血色“刷”的一下褪得干干凈凈,慘白如紙。
葉遠甚至沒多看他一眼,靠回椅背,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話鋒一轉,卻比剛才更要命。
“長期失眠,靠藥物入睡?”
這一句,不是疑問,是陳述。
是直接撕開了他最后一層偽裝的宣判!
“沒……沒有!絕對沒有的事!”
張誠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幾乎是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聲音尖銳地變了調。
他把那個prada公文包死死地抱在胸前,像是抱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卻把他此刻的驚恐和心虛,出賣得一干二凈。
葉遠終于抬起了眼皮,那一下,讓張誠的心臟都漏跳了半拍。
“在我這里,病可以治。”
葉遠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重錘,砸在診室死一般的寂靜里。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吐出了后半句。
“但是,不行。”
話音落下的瞬間,葉遠收回了視線,仿佛多看張誠一眼都是浪費。
他拉開手邊的抽屜,動作不緊不慢,從里面拿出一副嶄新的一次性醫用手套。
“撕拉——”
包裝被干脆地撕開。
葉遠將手套戴上,白色的乳膠緊緊貼合著修長的手指,發出細微的摩擦聲。每一個動作,都帶著一種手術前特有的冰冷和精準。
“左邊袖子,卷起來。”
命令式的語氣,不帶任何商量的余地。
張誠的身體徹底僵住了,剛剛褪去血色的臉,此刻連嘴唇都在發抖。冷汗“唰”地一下冒出來,瞬間就浸透了arani襯衫的后背,黏膩地貼在皮膚上,又冷又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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