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存在,讓這顆傳奇寶石,在她身上,煥發出了超越其本身價值的光彩。
是他的力量,讓她擁有了佩戴這份光彩的,絕對底氣。
葉遠沒有說話,只是收回了手。
他的指尖,不經意間劃過她溫熱的頸側肌膚,帶來一陣微不可查的戰栗。
那個親自送上項鏈的蘇富比ceo,那位在整個歐洲藝術品界都呼風喚雨的爵士,此刻正像一個最謙卑的仆人,躬著身,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就在剛剛,他通過耳機,收到了樓下傳來的,關于伊萬諾夫的最新消息。
“爵士,伊萬諾夫先生……瘋了。”
“他不停地砸東西,嘴里喊著‘魔鬼’,我們的人根本控制不住。”
“還有……還有更糟的。就在五分鐘前,莫斯科交易所傳來消息,伊萬諾夫名下最重要的三家上市公司,因為被爆出偽造財務數據和非法轉移國有資產,被緊急停牌調查。他的所有個人海外賬戶,包括在瑞士和列支敦士登的,都被凍結了。”
“據說……是克里姆林宮直接下的命令。”
一條條消息,如同來自地獄的判決書,通過微型耳機,鉆進這位爵士的耳朵里。
他感覺自己的雙腿,也在發軟。
從伊萬諾夫接到那條短信,到他龐大的商業帝國開始崩塌,前后,不超過十分鐘。
十分鐘。
一個在福布斯榜上有名,能用天然氣左右歐洲冬天氣溫的寡頭,就這么,完了。
比肯特公爵的倒臺,更快,更徹底,更……匪夷所思。
這已經不是降維打擊了。
這是創世神,在隨手抹去一個自己不滿意的造物。
“葉先生,唐小姐,外面的記者已經被清空了,安保通道也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離開。”爵士的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
葉遠淡淡地點了點頭,牽起唐宛如的手,向包廂外走去。
當他們走出拍賣行,坐上那輛早已等候在側的賓利時,唐宛如才終于從那種混雜著震撼、激動與一絲絲恐懼的復雜情緒中,回過神來。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倫敦深夜的街道上。
車廂內,只有她脖頸間的“阿斯蘭之淚”,在幽暗的光線下,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光芒。
“伊萬諾夫……他……”唐宛如的聲音有些干澀。
“破產了。”葉遠閉著眼睛,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別人的家長里短。
“我只是不明白……那條短信,你到底發了什么?”
這個問題,不僅是她的疑問,恐怕也是今晚所有目睹了那一幕的人,心中最大的謎團。
究竟是什么樣的信息,能在一秒鐘之內,徹底摧毀一個金融巨鱷的心理防線?
葉遠緩緩睜開眼。
他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你覺得,像伊萬諾夫這樣的人,最怕什么?”
唐宛如愣了一下。
她的大腦飛速運轉。
是怕死?怕失去金錢?怕失去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