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煞白,顯然是真怕了。
“來人!“她厲聲喝道,“把少爺給我捆回去!“
幾個紀府家丁立刻上前,七手八腳地按住紀執年,他右腿有傷,掙扎間疼得冷汗涔涔,卻仍死死盯著吳晚吟的方向。
“紀哥哥……”吳晚吟哭得梨花帶雨,拼命伸手想抓住他。
“別碰他!”紀夫人一把扯開她的手,眼神厭惡至極,“你這禍水,自己找死,還想拉我兒子墊背?”
就在場面一片混亂之際……
“等一下。“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謝南初緩步走下樓梯,面紗已摘,露出一張明艷不可方物的臉,眉眼如畫,卻帶著幾分凌厲的貴氣,讓人不敢直視。
那幾個之前討論她的紈绔頓時變了臉色,紛紛低頭后退,恨不得縮進人群里。
可謝南初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徑直走向紀夫人。
“我只是好奇……“
謝南初指尖輕輕摩挲著手中的帕子,似笑非笑地掃過眾人,“紀小將軍與這吳氏這般情深義重,倒是比戲文里演得還精彩。“
她緩步向前,裙擺紋絲不動,聲音卻冷了下來,“只是不知,在叛國面前,紀小將軍這般阻撓官府拿人,究竟是情深難自禁……“
話音一頓,她眸光陡然銳利,“還是紀家,本就與吳氏逆黨,有所牽連?“
“公主明鑒!“紀夫人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猛地掐了一把身旁嬤嬤,那嬤嬤會意,悄悄從袖中摸出個瓷瓶,在制住紀執年的家丁背后比了個手勢。
“我兒只是被這妖女蒙蔽……”
紀夫人話音未落,紀執年突然悶哼一聲,身形晃了晃,竟直接軟倒下去。家丁們順勢架住他,高聲喊道,“少爺舊傷發作暈過去了!”
謝南初挑眉看著這場鬧劇,輕笑一聲,“我相信紀夫人。”
“讓公主見笑了。”紀夫人強撐著行禮,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就把這孽障帶回去嚴加管教!”
謝南初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目光卻落在被押走的吳晚吟身上,踉蹌的身影在官差推搡下顯得格外單薄,卻在轉角處突然回頭。
兩人視線隔空相撞。
……
夜色如墨。
謝南初帶著花蕪悄然踏入一處偏僻的宅院,院中寂靜,那紅衣舞伎原本正慌張收拾細軟,聽到動靜猛地抬頭,臉色瞬間慘白。
她轉身就要翻窗逃走……
“唰!”
兩道黑影如鬼魅般從屋檐落下,刀光一閃,直接截斷她的退路。
“殺了吧。”謝南初直接下了命令。
“公、公主饒命!”舞伎腿一軟跪倒在地,顫抖著抓住謝南初的裙擺,“奴婢可以為您做牛做馬!北樺商路我熟,我能幫您賺十倍、百倍的銀錢!”
謝南初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忽然輕笑一聲,指尖抬起她的下巴。
“錢?”她紅唇微勾,眼底卻一片冰冷,“你作為暗樁,可不是什么錢就能救你命的。”
舞伎瞳孔驟縮:“你……你早就知道我是……”
“北樺暗樁,三年前潛入盛京,以歌舞坊為掩護傳遞軍情。”謝南初漫不經心地掰著手指,“上個月,你還在城西茶樓見過一個賣瓷器的商人,對吧?”
舞伎渾身發抖,現在明白,這謝南初怕是一早就盯上她了,她突然撲上前:“我可以告訴您更大的秘密!”
“噗嗤!”一刀。
“唔……”她捂著脖子,阻止著血噴出來。
不敢相信,謝南初居然根本不聽她的秘密,居然只是奔著勻她來的。
她轉動著腦袋,看了一眼最后殺她的人……
但只看到一個黑衣。
謝南初也是因為知道這人太過狡猾,根本沒有一句實話,上輩子有過交鋒,這輩子怎么可能再給她機會逃走。
謝南初又蹲下來確定人沒了,“放把小火,讓周圍的百姓去報官……再想辦法引紀家的人過來。”
黑衣人無聲領命,身影隱入黑暗。
公主府,半夜。
花蕪匆匆遞上一封火漆密函,“主子,西邊剛到的。”
謝南初展開信箋,她的眸光沉沉,片刻后,她將信紙湊近燭焰,火舌瞬間吞沒了字跡。
“備車。”她忽然起身,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突然想看看,我們那位‘世子妃’……在大牢里過得如何。”
窗外燭火照亮她半邊側臉,明艷如畫,卻透著森然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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