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進入城門之后,五人便是沒有再飛掠了,而是選擇步行。
進入這等核心巨城,即便是天耀盟弟子,若無緊急軍務,也需遵守規矩,步行入城。
剛一踏入城池,江北的目光掃過街道,心中便是再次掀起了波瀾。
這里的繁華程度,到達了一個極點,另外在大云朝足以稱霸一方、開宗立派的武圣境,在這里竟如同過江之鯽,隨處可見!
至于在大云朝堪稱頂尖戰力的天尊境,這里偶爾也能見到一兩個,絕非罕見。
武圣遍地走,天尊不稀有!
這便是底蘊啊!
一個普通行人的實力,放在大云朝都足以引起震動。
眾人穿梭在人流之中,徑直朝著城池中心的區域走去。
而越是靠近中心,建筑便是越發的宏偉莊嚴。
不多時,一片被高聳圍墻圈起的巨大區域出現在眼前。
這里,赫然便是天耀盟的總部!
與其說是一個宗門駐地,更像是一座城中之城!
高大的門樓之上,刻著巨大的“天耀”二字。
在門樓的兩側,還矗立著兩尊巨大的異獸雕像。
而穿過天耀盟的玄鐵大門之后,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江北見到這內部的空間遠比外面看上去更為的廣闊,四周全是一座座恢弘大氣的殿宇樓閣。
這里的建筑規模,即便是尋遍他們大云朝,都找不出任何一地。
然而,剛進入天耀盟之后不久,雷烈、范塵以及云瑤三人,便是接到了緊急的任務,暫時的離開了。
由林豐一個人獨自帶著江北繼續朝著天耀盟深處走去。
穿過一片雕梁畫棟的建筑之后,江北跟著林豐來到了一座獨立,風格古樸的院落當中。
“叮當……叮當……”
靠近這里,一陣清脆的打鐵聲,便是從前方的院落當中傳出來。
林豐聞聲,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搖頭道:“又來了。”
江北面露疑惑,看向林豐。
林豐解釋道:“無妨,是師尊。我們過去吧。”
兩人循著打鐵聲走進那院落。
院門敞開,里面并非亭臺樓閣,而更像一個寬敞的露天工坊。
而聲音的源頭,乃是院落深處一間敞著門的石屋。
走近石屋門口,只見爐火熊熊,熱浪撲面。
一位身影正背對著他們,赤裸著精壯的上身,古銅色的皮膚上汗水涔涔。
他身形高大,肌肉虬結,此刻正全神貫注地掄著一柄巨大黝黑的鐵錘。
每一次錘擊,都火星四濺,發出震耳的“叮當”巨響。
林豐見狀,提高了些聲音喊道:“師尊!我們回來了!”
那鐵匠聞,手中巨錘并未停歇,又是一記勢大力沉的錘擊落下,發出“鐺!”的一聲巨響,火星四濺。
這一錘子落下,他這才停下動作,拿起旁邊一塊臟兮兮的汗巾擦了擦臉,露出一張有些分滄桑、樸實的臉龐。
他回頭看來,目光如炬,先是掃過林豐,隨即落在了江北身上。
那雙眼睛,深邃如淵,平靜無波。
江北在被注視的瞬間,感覺自己竟是如同被剝光了一般!
一股難以喻的的威壓感,瞬間席卷而來,但很快便是隨之淡化而去。
這便是林豐他們的師尊么?
剛才在來的路上,他從林豐這里,也是對天耀盟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據林豐所說,這天耀盟分為六大戰府:天樞、天璇、天璣、玉衡、開陽、搖光。
而林豐他們的師尊秦天鴻,便是這開陽戰府的府主!
誰能想到,堂堂天耀盟開陽戰府的府主,看上去竟是一個如此樸實無華,毫無架子的鐵匠?
若非身處這天耀盟深處,若非林豐確認,任誰都會以為這只是一個技藝精湛、常年與火爐為伴的尋常鐵匠老師傅。
“嗯,回來了好。”
秦天鴻點了點頭,指著外面說道,“你們先去外面石凳上坐,我洗把臉,這刀胚就差最后兩錘定型,馬上就好。”
“師尊,這些修補鍛造的雜活,交給神兵殿的匠師們不就行了?何必每次都親自動手?”
林豐有些無奈地勸道。
秦天鴻他一邊洗手,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你懂什么?這自己用的兵器,就像自己養大的孩子,脾氣秉性只有自己最清楚。哪里韌了,哪里脆了,哪里需要添點火候,哪里需要收著點力,外人再高明,也未必能拿捏得恰到好處。再說了,”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繼續說道:“自己動手,心里也踏實。”
林豐無奈,只得對江北使了個眼色,兩人退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石桌上也落了些許煤灰,林豐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拂了拂。
“江兄別介意,師尊他就是這么一個人。”
林豐低聲對江北解釋道,“師尊未入盟前,曾是名動一方的神匠宗師,以打鐵鑄器入道。后來機緣巧合加入天耀盟,修為突飛猛進,執掌開陽戰府,但這打鐵的手藝和習慣卻一直沒丟下。他自己的本命神兵,還有我們幾個弟子的兵器,但凡出了點岔子,或者需要提升,他都要親自動手錘煉。我們勸過很多次了,沒用。”
江北聞,點了點頭,心中也是肅然起敬。
以凡俗匠藝入道,最終登臨絕巔,執掌天耀盟一府之權柄,這份際遇和毅力,堪稱傳奇。
他微微頷首,敬重的說道:“大道萬千,殊途同歸。秦前輩能堅守本心,不忘根本,實乃真性情。”
這時,秦天鴻剛好也從里面走了出來,聽到這句話,眼中閃過一抹贊許。
隨后他拿起石桌上的粗陶茶壺,倒了三杯清茶,推給江北和林豐各自一杯。
林豐和江北見狀,立即恭敬站起身來。
秦天鴻卻是一笑:“坐吧,在我這不必拘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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