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宅內院,暖陽斜照。
陸昭若與蕭夫人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品茶,桌上擺著蕭夫人帶來的精致點心和一套古樸的茶具。
二人笑晏晏,哪有半分病容?
蕭夫人正手舞足蹈地比劃著新琢磨出的槍法變化,陸昭若則含笑傾聽,不時提出一兩句精妙的見解。
十日倏忽而過。
陸宅內院,槍風剛歇。
陸昭若與蕭夫人切磋方畢,額角沁著細汗,相視一笑。
正欲坐下飲茶,冬柔輕步近前,低聲道:“娘子,夫人,云岫郡君親至,說掛念病情,欲入內探視。”
蕭夫人聞嗤笑,袖袍一揮:“去回她,娘子病氣深重,唯恐過給貴人,郡君心意領了。”
待冬柔退下,陸昭若執壺斟茶,暖意盈眸:“一連十日,勞將軍與夫人為昭若周全。”
蕭夫人接過茶盞,朗聲笑道:“這有何難!我蕭家護個人還護不住么?”
她湊近些,壓低嗓音,“你安心,大長公主府那邊眼下不敢妄動。正好陪我將那套‘回風拂柳’的槍意再琢磨透徹!”
永福長公主府,花廳。
午膳的菜肴精致,永福長公主卻拿著玉箸,在碗里撥來撥去,毫無食欲。
她忽然把玉箸一放,托著腮,對身旁的貼身婢女玉姚嘟囔道:“整整十日未見陸姐姐了悶煞我了!她既然是‘病’了,為何我就偏不能去探病?”
永福自小玉姚便伺候她,深知這位殿下的性子,忙柔聲勸道:“殿下,您想啊,云岫郡君那邊日日派人盯著呢。您若此刻親自登門,進了陸宅,郡君會怎么想?她定會以為陸娘子托病是假,豈不是給陸娘子平添麻煩?咱們再忍耐些時日。”
永福聽了,小嘴撅得更高,但也明白玉姚說得在理,只得重重嘆了口氣。
與此同時,狄國公府。
狄國公夫人坐在窗下,心不在焉地推開了老嬤嬤遞過來的茶盞,望著庭院嘆道:“陸娘子這一招‘稱病’,雖是眼下最穩妥的法子,可總不能一直這般躲著,我都不能與她說說話了。”
一旁正在看書的狄國公聞抬眼,打趣道:“夫人對這位陸娘子的牽掛,我看都快超過你那親外孫了。”
一提及狄羲,狄國公夫人眉頭頓時微蹙,帶上了幾分惱意:“快別提那個混賬小子!自作主張參劾他父親,致其貶官,又將繼母變相禁足。如今倒好,竟隔三差五往他父親府里塞些鶯鶯燕燕,把他父親折騰得形銷骨立,人不人鬼不鬼!行事如此決絕,連聲招呼都不與我們打!”
她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又是氣又是憂:“如今更是音訊全無,二十一歲的人了,終日飄萍似的,連個蹤影都摸不著!”
狄國公放下書卷,倒是從容,笑著寬慰:“羲兒那孤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他自有他的主張,由他去吧。”
“由著他?”
狄國公夫人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總該成家立業吧!這般下去,怎不叫人憂心!”
她又想起陸昭若,笑著說:“這般的好人兒,與羲哥兒真是般配,我想,他自然也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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