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伽瀾依靠過來，帶著幾分不自在。

還真是個聽話的奴。

姜若窈靠在他肩頭，“你在擎蒼時，也是這般聽話么？”

赫連伽瀾應道：“草原上的規矩，強者為尊。”

下之意，如今他落了下風，便只能低頭。

姜若窈沒再追問。

她知道，他心里定是憋著一股勁，等著翻身的那天。

可她不會給他那個機會。

姜若窈靠著赫連伽瀾的肩頭，呼吸便漸漸沉了下來，竟睡著了。

發絲滑落，拂過他的頸側，帶著淡淡的香氣。

赫連伽瀾僵著身子不敢動，生怕驚醒了她。

他垂眸看著肩頭的女子，長睫如蝶翼般輕覆，唇瓣帶著自然的紅潤，連睡著時都帶著幾分渾然天成的媚態。

真好看，好看到讓人忍不住想再多看幾眼。

可這張臉再好看，也掩不住她骨子里的狠戾。

他想起在擎蒼的日子。

那時他是草原上最勇猛的勇士，身后跟著的都是心甘情愿臣服于他的部族。

何曾想過，有朝一日會像這樣，淪為異國的階下囚，做一個女子的奴？

他能忍。

為了嬤嬤，為了東山再起的那一天，他可以暫時收起爪牙，低眉順眼地做她的侍奴。

但他不會一直忍。

草原的狼，哪怕被關進籠子，獠牙也從未真正收起。他只需要一個機會，到那時

他的目光落在姜若窈恬靜的睡顏上，眸色暗了暗，像藏著風暴的深海。

到那時，今日所受的一切，他會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漸漸慢了下來，最終停穩。

車夫在外稟報：“公主，到了。”

姜若窈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她沒有起身，只是抬眼看向赫連伽瀾，“抱我下去。”

赫連伽瀾小心將她打橫抱起，動作不算熟練，卻意外地穩當。

姜若窈順勢靠在他的胸膛，她微微仰頭，能看到他緊繃的下頜線，和那線條冷硬的側臉。

“你的身子倒是結實。”她忽然輕笑一聲，指尖無意識地在他胸前的衣襟上劃了劃，帶著幾分刻意的撩撥。

赫連伽瀾的身體瞬間僵住，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卻沒說話，只是垂眸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里有隱忍，還有一絲被她攪亂的狼狽。

姜若窈滿意地勾了勾唇，不再逗他，只是將頭往他懷里埋得更深了些，像只慵懶的貓。

赫連伽瀾抱著她下了馬車，剛想將人放下，卻聽姜若窈在他耳邊低語：“再抱會兒。”

有這樣現成的“代步”可用，她才懶得走路。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赫連伽瀾的耳根微微發燙。

“是。”他應聲，抱著她往府里走去。

到了臥房，赫連伽瀾將姜若窈放在軟榻邊，手剛要松開，卻被她輕輕按住了手腕。

“往后夜里守在外間，聽候本宮差遣。”

赫連伽瀾的喉結微滾，垂眸應道：“是。”

姜若窈這才松開手，揮了揮衣袖示意他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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