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望著謝明安的背影,道:“鈺兒還是老樣子?”
江公公:“是,終日酗酒,皇上倒是徹底放心他了,還給他掛了個鴻臚寺的閑職。”
“這孩子,就是太重情了。”
太后感嘆道。
“但這樣也好,至少……比他那個薄情的五皇兄好得多。皇上長大了,太不聽話了,要是換成哀家的鈺兒,一切都會不一樣。”
江公公:“太后圣明,奴才愿意為太后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靖北王府,扶光院。
一大早,白蘞就來回稟:“王妃,如你預料,謝明安回府后,半夜去找了芝黛,之后被太后的人帶去安平侯府,太后本人也到侯府跟他相見,兩人交談了半個時辰之后,這才各自離開。”
“只不過,侯府守衛森嚴,屬下不知他們到底談了什么。”
昨夜,謝明安被蒙住眼睛塞進馬車,他卻聽從王妃的吩咐,一直跟在后面。
“談什么,已經不重要了,”謝窈道,“皇上讓謝明安七日內去嶺北赴任,他終于按捺不住,打算動手了。”
“王妃,屬下還看見一個人。”白蘞看向隔壁的流霞院,欲又止。
謝窈:“你想說什么,就說。”
白蘞心想反正自家王爺也不在,一咬牙,開口道:“屬下見到陸慎,從安平侯府走出來,應該是往他家走了。”
謝窈挑起眉:“我還以為是什么事,陸慎替安平侯擋了一箭,他出現在侯府不是很正常嗎,他又不是出現在我和王爺面前。”
“什么在本王面前?”
院門外,傳來蕭熠之的聲音。
老管家推著王爺進來,謝窈隨意一瞥,卻怔住了。
王爺蒼白的面色比往日紅潤許多,桃花眸溫和而蠱惑。
最重要的是,他今天穿得很華麗,玉冠束發,身著絳紅直裰,衣袖衣擺都是金線繡的萬字紋,矜貴而張揚。
實在是俊美桀驁,讓謝窈移不開眼。
“小白侍衛說,看見陸慎出現在安平侯府。”她回答道。
白蘞連忙附和:“是啊王爺,陸慎那小子,現在就是喪家之犬,屬下還有事,先走了。”
他心道,之前每次見到陸慎,王爺在,自己也在,這次好不容易是自己獨自看見陸慎了,他多嘴提一句干嘛。
白蘞溜了,其他人也退下,院內只剩下謝窈和王爺二人。
她盯著王爺,視線從那張俊美面孔,游移到王爺淡緋色的唇上,忍不住問:“王爺今天似乎有喜事?”
蕭熠之握著輪椅扶手的手緊了緊,心里忽然忐忑起來。
今日一早,他腿傷解藥所需要的最后一種藥材,尋到了。
雖然解了毒,不代表他能恢復如常,但至少他有了重新站起來的可能。
知道王妃喜歡自己的臉,所以王爺今天特意打扮得更好看一些,想讓她高興。
只是,蕭熠之怕這份希望,最終還是落空。
想到之前王妃懷疑什么,直接問了自己,他也不愿隱瞞。
“過幾日就是上巳節,等王妃風波平定,就與本王去棲鳳山踏青,如何?”蕭熠之問道。
謝窈并無不可。
不過,還沒到上巳節,兩日后忍冬出門采買,帶了一封信回來。
“王妃,奴婢在東街遇見陸慎的書童,這是他讓奴婢交給您的。”
謝窈接過信,信封上是“謝窈親啟”四個字。
她瞳孔微凝。
這字跡,是陸慎的。
同時,也是她的。
前世她曾指點陸慎書法,使陸慎的字跡,能與她八九分相似。
他曾透露,他就是靠那手字跡,每月寫信謾罵詛咒母親,才會騙得母親為自己傷心欲絕。
謝窈眉心微蹙,拆開信,上面只有簡短的一行字:
明日巳時,棲鳳山下,事關你的身世,愿與卿相見,唯你一人。
署名是陸慎。
可這一世,她從沒有指點過陸慎的書法,而且一個人的字跡,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練出來的。
除非,他也……
重來了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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