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爪子刨地時的聲音,枝葉摩擦的嘩嘩聲響,夾雜著白狼略顯粗重的喘息。
……?
陸霄頭頂浮現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他本以為白狼是不愿吃嗟來之食,狀態稍微好點之后就自己出去打獵了。
但是看它現在這個狀態,不太像啊?
哪門子的打獵要在灌木叢生的地方刨地?
陸霄一腦門問號,但是大半夜的也沒法追出去找它看個究竟。
先關了監控睡吧,明天早起來再看看,它要是還在那兒刨地,那就多少有點不正常了,到時候再喊匹野馬追過去看看。
打定了主意,陸霄關掉了電腦,躺上了床。
這幾天一直在操心著雌狼的事,雖然體力上沒有什么消耗,但著實花了不少心力。
眼見著它狀態有所好轉,陸霄稍微放下心來,心里的那股疲憊感也瞬間涌出。
人總是這樣的,有能力的人在面對無法解開的困局時會更加無力,沒有能力解決事情的人,反而會更快接受現實。
陸霄本以為自己積累了這么多年的經驗,又有了圖鑒系統,在各種方面都有所提升,已經很難再被這種境遇所困。
沒想到還是會碰到這種給他當頭一擊的事。
疲憊的捏了捏眼角,陸霄輕輕的嘆了口氣,關了燈躺下休息,床邊卻突然探出一個毛茸茸的黑色狗頭。
是墨雪。
它什么也沒有說,只是跳上了床,乖巧的鉆進陸霄的臂彎里,把頭擱在了陸霄的肩膀上。
感覺到墨雪冰涼的呼吸噴吐在自己的下巴上,陸霄心里一暖。
他忽然想起半年多前,自己剛搬到山里的時候。
剛搬過來的時候,邊海寧因為自己也有工作,只來過他這兒一次,就是把墨雪送過來。
廢棄的哨所雖然設備還算齊全,但收拾打理都得靠自己。
那時的陸霄還有點不適應山里的生活,也沒有被系統藥劑強化過身體,在山里幾乎走一會兒就要停下來歇一會兒。
墨雪很聰明,也很懂事,并沒有因為自己是新主人就不聽命令。
他累得走不動的時候,墨雪就會顛顛的跑回來,乖巧的坐在他旁邊等著,叼水壺過來讓他喝水。
打掃衛生的時候,墨雪也總是會主動把自己能叼得動的打掃工具送到他手里。
還有那些疲憊不堪,又想念家人的每一個夜晚,墨雪都是像這樣乖巧的趴在他的臂彎里,用自己的體溫暖著他,陪他一起入眠的。
陸霄不自覺的微微收緊了手臂。
感覺到陸霄的動作,墨雪輕輕的嗚了一聲,用濕潤冰涼的小鼻子尖碰了碰陸霄的臉。
對于它來說,能和主人對話是好事,但是長久以來相處的默契,很多事情已經不必要詢問和表達。
陸霄的一個表情,一聲嘆息,它就能從中感覺到情緒。
它知道,和陸霄相比,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并不多。
但只要陸霄需要,它永遠都會在他的身邊。
……
第二天一早,陸霄醒過來的時候,懷里已經空了。
墨雪應該是又出去打獵了吧。
揉了揉困倦的眼,陸霄爬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白狼是不是還擱那兒刨地。
還好,從畫面上來看,它似乎在快速的奔跑,嘴里還叼著什么東西。
應該是快回來了。
陸霄便也就放下了心來。
吃過早飯,配好了白狼夫妻倆的藥和飯,陸霄拎著滿滿一籃子東西iu往小屋走。
雌狼的精神頭看起來比昨天晚上還要好些,見陸霄進屋,甚至還主動搖了搖尾巴尖兒。
這個舉動又讓陸霄好一陣樂。
把調好的肉糜拿出來,還沒來得及放到雌狼的嘴邊,它就迫不及待的自己湊了過來。
既然它愿意自己吃,陸霄就把盆子放在了地上,讓它自己舔食。
就在這時,窗外一道白影迅速的靠近。
陸霄抬頭往外一看,就看到白狼嘴里叼著一大包草跑了回來。
草?
它昨天大晚上的跑出去刨了半宿,就為了這些雜草?
陸霄屬實有點不太理解。
白狼并沒有急著進屋,而是用爪子扒拉了一下面前的草包,又往后退了兩步,似乎是示意陸霄過來看看。
推門而出蹲下身,陸霄伸手扒了扒那個草包,發現里面好像有東西。
他掀開了上面的一層雜草。
白狼很聰明,它知道自己一張嘴叼不了多少東西,所以特意將挖掘出來的植物的根和塊莖咬下來,然后再咬斷相對較長又堅韌的植物,從中間彎折一下,將挖掘出的塊莖和根放在中間。
這樣一來,它只需要咬著彎折植物的頭尾,就能夾拖著其他的東西一起帶走了。
簡直就像是一個簡易的打包袋。
而且這些東西……
陸霄目瞪口呆的看著里面被包裹的東西。
雖然被白狼刨咬得大多都破破爛爛了,但還是依稀能分辨出種類的。
黃芪,當歸,獨葉白芨,三七。
甚至還有一塊首烏。
白狼看著陸霄不可置信的眼神,眼里難得的有些得意,把頭扭向一邊,微不可察的輕哼了一聲。
菜雞人類,還是得靠我。
……
十二點前還有一章,到點沒有刷新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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