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擎蒼的話,仿佛帶著某種魔力,在辦公室里久久回蕩。
“蘇建國!!”
“是大夏的十大元帥,蘇建國,蘇帥?!”
兩人一怔,視線里滿是驚駭。
那個名字,曾經響徹云霄,是無數軍人信仰的圖騰!
卻又在某個節點,詭異地從所有公開史料中被抹去,成了一個不可說的禁忌!
“沒錯。”
王擎蒼的目光深邃,仿佛穿透時光,回到了那個金戈鐵馬的年代。
“說起來,當時的蘇帥,還是錢老的上級。”
嗯?
秦翰和金唱的大腦,徹底宕機!
他們終于明白,這一切的根源在哪里!
這不是什么惜才,也不是什么軍方高層的戰略布局!
這他媽……就是戎馬一生的錢老,在用他最后的權力和方式,
在固執的保護自已老首長、老大哥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
王擎蒼看著兩人呆滯的表情,長嘆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復雜。
“蘇帥當年的事,水太深,深到連錢老窮盡半生之力,都未能將其完全撥開。”
“你們看到的,是蘇誠那小子是個天生的兵王胚子。”
“但錢老看到的,是蘇帥的影子,是蘇家三代忠烈單傳的最后一根獨苗。”
“他怕。”王擎蒼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絲心疼。
“怕這根獨苗,還沒等長成參天大樹就重蹈覆轍,折斷在那些看不見的陰謀里。”
“前些天,我聽到他吐露這些秘密的時候,與你們同樣震驚!”
“如今,你們既然也了解了,那么還想要帶他走嗎?”
辦公室內,死一般的寂靜。
許久。
秦翰緩緩后退一步,朝著王擎蒼,朝著那份蘇誠的檔案,深深敬禮。
他什么都沒說,但這個動作已經代表了一切。
一旁的金唱,臉上的怒火、不甘、困惑,此刻盡數褪去。
只剩下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震撼和……無力感。
他想起了下午,蘇誠拒絕和龔天明交易時,那句擲地有聲的“我蘇家滿門忠烈”。
原來,那不是一句空話。
那是刻在骨血里的傳承。
他也學著秦翰的樣子,挺直了腰板,但看著自已身上的t恤和腳下的拖鞋,最終只是頹然地放下了手。
“打擾了,將軍。”
金唱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
十分鐘后。
行政大樓外的林蔭道上。
秦翰在前,步履依舊沉穩,但周身的氣場卻比來時沉重了數倍。
金唱跟在后面,低著頭。
一腳深一腳淺,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眼神呆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兩人一前一後,默然無語。
直到走到招待所的樓下,金唱依舊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徑直朝著燈火通明的……公共衛生間走去。
“喂!”
秦翰終于忍不住,一把從后面拎住了他的衣領。
“招待所在那邊!”
“啊?哦……”金唱茫然地應了一聲,腳步卻依舊沒動。
他抬起頭,那張刀疤臉上滿是復雜的神色,默默地問了一句:
“老秦,你聽完……什么感想?”
秦翰沉默了片刻,松開手,吐出兩個字。
“感想?我,不敢想。”
“什么意思?!”金唱追問。
秦翰罕見地嘆了口氣。
在昏黃的路燈下,他那張剛毅的臉上,竟也浮現出一絲疲憊。
“如果換作是你,金唱?”
“你的首長,你的老大哥為了國家,為了人民戰死沙場,還陷入一些不可明說的秘密里。”
“他的兒子兒媳,都為國捐軀,最后他唯一的孫子,就在你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