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水市郊區,鄉間土路。
一輛墨綠色的軍用吉普車,正以一種與路況完全不符的速度瘋狂疾馳。
車輪卷起滾滾煙塵,發動機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駕駛座上,一個身形魁梧如鐵塔的男人,正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
秦翰,身高一米九,面容剛毅,此時的眼神沉穩如山。
穩,正是領導和戰友們形容他的特點。
比如哪怕車身在坑洼的路面上劇烈顛簸,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依舊穩如磐石。
“我說……”
副駕駛上,一個身形精悍,下巴上帶著刀疤的男人懶洋洋的開口。
金唱此刻毫無形象的將一雙沾滿泥土的軍靴,架在擋風玻璃前。
他懷里還寶貝似的抱著一個半舊不拉的雙肩包。
此時,夏國的龍焱特戰隊的隊長,和雷神特戰隊隊長正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我這趟來長水面試一個新人,你們雷神也有興趣?”
“這也就罷了,居然還恬不知恥的坐上我的副駕,想截胡?”
秦翰目不斜視,話里全是習以為常的,打擊對方的腔調。
“廢話!”金唱撇嘴,語氣里滿是桀驁與不服。
“只要是人才,我們雷神就看得上!再說了,選擇是雙向的,人小兄弟還不一定瞧得上你們龍焱!”
“你也別太得意!你們龍焱這些年的成績都壓我們一頭,這個我認!不過,在招新這事上,你們可不一定占優!”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話鋒一轉,開始抱怨。
“話說回來,這小子也是真能折騰。郭長官給的第一個定位不是說在醫院么?害我們白跑一趟,連根毛都沒看著。”
“還好郭長官給面子,不停的幫忙實時定位……你看這都幾點了,晚飯都要錯過了,那小子居然從市區跑到這鳥不拉屎的郊區來了,精力夠旺盛的啊。”
“嫌累,你可以回去。”秦翰簡意賅。
“休想!”金唱瞬間坐直了身體,那雙看似隨意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獵人般的精光。
“我看上的人,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搶!”
秦翰像是習慣了他的風格,沒再接話。
只是瞥了一眼他懷里的那個雙肩包。
“你包里裝的什么?”
“哦,這個啊。”
金唱嘿嘿一笑,拉開拉鏈,獻寶似的從里面往外掏東西。
一顆墨綠色的菠蘿手雷……
一顆外形奇特的圓柱形金屬罐,上面印著“震爆”字樣……
一截冰冷的微沖槍管……
一把線條流暢的黑色手槍……
“……”
“吱嘎——!”
秦翰一個急剎車,輪胎在土路上劃出兩道深深的溝壑!
他猛地扭過頭,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浮現出復雜的表情。
“你這小子,是來打仗的?!”
金唱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森白的牙齒,將一顆震爆彈在手里拋了拋。
“你知道我的風格,能動手絕不多嗶嗶,能用炮轟絕不用槍打。”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有些玩味。
“而且,我總有種預感……”
“這些小寶貝,今天可能真的用得上。”
……
與此同時。
張家村與李家洼交界處的空地上。
氣氛,已經壓抑到了凝固的冰點!
蘇誠,石尚志,以及剩下那十幾名還能站著的特警隊員,已經被人潮徹底分割包圍。
他們背靠著背,組成了一個搖搖欲墜的防御圓陣。
每個人的身上,都掛了彩。
特警們的警服被撕扯得破破爛爛,臉上、胳膊上,滿是棍棒留下的淤青和血痕。
蘇誠和石尚志臉上和身上,也都是淡淡的血痕。
在他們周圍,是黑壓壓的,一眼望不到頭的人墻!
那幾百個所謂的“村民”,此刻徹底撕下了偽裝。
個個眼神兇戾,面帶獰笑,像一群聞到血腥味的鬣狗,一步步地緩緩收縮著包圍圈。
那手中的鋤頭、鐵鍬,在警車刺眼的大燈照射下,泛著森冷的光。
而一百米外。
那輛譚橋駕駛的警車,也被幾十個壯漢團團圍住。
車身被砸得坑坑洼洼,擋風玻璃上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譚橋死死踩著剎車,額頭上青筋暴起,眼中滿是血絲!
同樣也被對方困住了。
……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嘟——嘟嘟——!”
一陣極不合時宜,甚至有些歡快的汽車喇叭聲,突兀地劃破了這片肅殺的夜空!
所有人都是一愣。
那群正準備發起最后總攻的暴徒們,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循聲望去。
只見一輛墨綠色的軍用吉普車,不知何時停在了路口,正開著遠光燈,明晃晃地照著這邊。
車上,一個刀疤臉的男人探出半個身子,手里還拿著一張皺巴巴的a4紙,正沖著這邊扯著嗓子大喊:
“誒!勞駕問一下!”
“你們……誰是李誠啊?!”
“……”
全場,死寂。
為首的那個光頭壯漢,臉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
李誠?
李你媽的誠!
沒看到老子們在辦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