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陽抄刀就往狼肚子里捅。
第一刀被肋骨卡住,瘸狼掙得他差點壓不住。
第二刀斜著往上挑,“哧啦“劃開道半尺長的口子,腸子“嘩“地流出來,熱騰騰地冒著白氣,腥臭味熏得在一旁的二虎直干嘔。
狼爪子撓地的動靜漸漸弱了。
陳光陽又補了兩刀,直到這畜生徹底蹬直腿,才癱在血泊里喘粗氣。
月光照在狼牙上,還泛著森森白光,舌頭耷拉出來老長,跟條破抹布似的。
“爸,我總說你尿性,這回我尿性不?“二虎小臉煞白,棉鞋頭沾著狼血。
大龍正用棉襖袖子給他擦臉,自己卻嚇得牙齒直打架,發出“咯咯“的聲響。
“嗯,我兒子隨我,咱爺兒仨一樣尿性!”
陳光陽走了過去,看了看兩個崽子身上都沒有受傷。
這才松了一口氣。
“爸,你出血了!”二虎指著陳光陽的大腿說道。
陳光陽低頭一看,就看見了大腿上面已經被狼爪給撓壞了,鮮血流淌出來。
“沒事兒!”
“都淌血了,爸,你疼不疼啊?”
其實陳光陽也疼,但是當爹的哪能在孩子面前露怯啊?
故意挺直了腰板,看著兩小只裝作不在乎的說道:“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
“說著把百十來斤的死狼扛上肩。
大龍沒說話,但是看見了陳光陽的大腿疼的都有些顫抖了。
他湊到了陳光陽的旁邊,幫陳光陽托著青皮子的尸體。
“爸!咱們回家!”
陳光陽心中一喜,這是大兒子也認可自己了。
“二虎也抽抽搭搭地拽他衣角:“下、下回我還幫你砸狼,咱們兄弟和爹同心,其利斷金……“
陳光陽鼻子一酸,瘸著腿往家走。
大屁眼子一瘸一拐跟在后面,時不時回頭沖草甸子吠兩聲。
兩只海東青在頭頂盤旋,影子投在地上像兩把飛刀。
夜風吹得臉上生疼,他才發覺自己早出了一身透汗,棉襖里子都溻透了。
快到家時,二虎突然掙脫哥哥的手,撒丫子往村里跑。
不一會兒就聽見他扯著嗓子喊:“大奶奶!我爹空手打死頭狼!腸子扯出來這么長……“
聲音在屯子里蕩出回音,好幾戶人家的煤油燈都被喊亮了。
陳光陽差點氣笑出聲。
月光照著父子三人的影子,拖得老長老長。
大龍悄悄扶著他胳膊,孩子手心汗津津的,卻攥得死緊。
陳光陽突然覺得腿上傷口沒那么疼了,當爹真爽!
回到家里面,沈知霜和大奶奶臉都嚇白了。
沈知霜急忙幫陳光陽處理傷口。
二虎則是和大奶奶講述著剛才發生的故事:“大奶奶,我和你說,我爸爸隨你了,老生性了,那大狼那老大,我爸爸咔咔咔的就揍他……”
陳光陽聽得直咧嘴,這兒子也太替他吹牛了。
處理好了傷勢之后,一家人躺在炕上睡覺。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王大拐就急匆匆的走了過來,看著陳光陽,一臉痛心:“光陽啊,完犢子了,地質隊已經來到咱們縣里面了!”
“你那砂石廠,要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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