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現在都保持著凡是家宴都會邀寧家人一起的習慣,寧顯見到皇上的機會遠比其他人要多,從皇上說的那些話來看,明顯很看好他,只要繼續這么下去,依舊能保寧家榮華富貴,完全沒有謀反的必要。
“您再想想,當時那支箭是正對著皇上的嗎?還是他身邊的人?”
許老爺子想了想,搖頭:“離得遠,我只能確定是對著皇上的方向。”
離得遠,箭指著的范圍就大,確實難以確定。
稍一想,蘭燼起身去拿了筆墨紙張送到許爺爺面前:“您把當時的場景畫出來,再注明都是哪些人。”
許老大人當即提筆,按著記憶中的場景復原。
他知道這對瑯瑯很重要,所以畫得不快,時不時還會停下來想一想再落筆。
好一會后,他才放下筆,再一次確定無誤后示意瑯瑯看。
一場秋狝,大半個朝堂的人都去了,跟在皇上身邊的都是受他信任的重臣,最信任的當然是在他左右的人,分別是驃騎大將軍魯赤和她的大先生祈哲。
前者,是先皇后的兄長,大皇子的親舅,后者,是大皇子的太傅。
當時的太子聰慧仁義,眾望所歸,也被萬眾期待。
蘭燼在大先生的名字上落了落,移向他身邊的人,是她的祖父杜守正。
輕撫名字,蘭燼別開視線片刻才又落回去,看向其他人。
這張圖上太多熟悉的人了,有自已人,比如她的二先生,三先生,許爺爺都在其中。也有敵人,當時只配站在邊邊角角,如今卻在朝堂上大獲全勝,而當年站在皇上身邊的人,卻一個個凋零。
“瑯瑯,都過去了,不想了。”
蘭燼抬起頭來,本想說自已沒事,可眼淚就那么滑落下去,讓她沒了說這話的底氣。
頓了頓,她道:“事情還沒結束,他們笑不到最后。”
許老爺子看著眼前的孩子,面容遮得住,可腰帶束緊的衣衫,明顯比上回來要瘦了些。
大皇子府發生的事,從結果來看她定然是大獲全勝了,但未必就沒有付出代價。
她不想說出來讓他們老兩口擔心,那他就當作不知道。老妻怕是也看出來了,所以才急著去做好吃的要給她補補。
“看出什么來了嗎?”
蘭燼用大拇指拂去臉上淚痕,指著畫上站在皇上身后的人道:“您看此人。”
許老大人往前傾身,看著瑯瑯指的那人:“是個禁衛軍。”
“沒錯。您看當時的站位,是圍繞著皇上為中心站成一個弧形,以當時的情形,視線也都是落在前方寧顯身上的。您畫這幅圖的時候只想著復原,對任何人都沒有疑心,所以只是下意識的畫出來了當時的情景,可您現在再看,不覺得這個禁衛離皇上過于近了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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