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鋪開一道空白圣旨筆走游龍,一口氣全無停滯的寫完,重重蓋上玉璽,往林棲鶴身上一扔。
林棲鶴眼疾手快的接住。
皇帝站起身來,將供于長桌的劍拿起來也往他身上扔:“持圣旨和此劍前往鎮國公府,將游家全族緝拿下獄,等候處置!攜朕口喻,讓都指揮使帶上禁軍隨你一同前去,鎮國公府,許進不許出。”
“臣,領旨。”
步出御書房,看到失了以往從容鎮定的賢妃腳步慌亂的前來,林棲鶴遠遠的行了一禮,快步離開。
賢妃用毒計,卻被瑯瑯利用起來反用到她自已身上,這一局,是瑯瑯更勝一籌。
賢妃平日里可隨意進出御書房,只是她向來懂分寸,少有去利用這個特權的時候,可這一次和以往不同,她不敢往里闖。
往門口一跪,賢妃聲音悲戚:“皇上,臣妾求見。”
御書房里沒有一點動靜。
可賢妃知道皇上在,無事時則來總管從不離皇上左右。
“皇上……”
皇帝仍不搭理,賢妃便也不開口了,只是靜靜的跪著。
屋里屋外,像是在無聲的對抗。
賢妃許多年沒有吃過這苦了,只跪了一小會就膝蓋疼得跪不住,搖搖欲墜的左右搖晃,卻忍著沒有開口。
她知道,皇上在看著她。
可直到她在外邊假裝跪暈過去,皇上都沒有出來看她一眼,只讓則來派人送她回宮。
賢妃明白,這一回,沒那么容易過關了。
一直關注著御書房和樞密院動靜的二皇子得了消息,一顆心終于穩穩的落了回去,這事再怎么發展,也和他扯不上關系了。
吳婕妤擦去唇上用來裝病的妝粉,端起茶來喝了幾口,看著神情隱隱透著興奮的兒子嘆了口氣,在這皇宮,爭那個位置可能會死,可不爭,也同樣沒辦法置身事外,避不開。
“以后,你隨自已心意來吧,不必顧忌我。”
二皇子本來準備了許多說辭想說服母妃不再攔著他,可沒想到他還什么都沒說,母妃卻先主動退讓了。
“母妃您……”
吳婕妤苦笑:“這么多年你都沒表現出半點要和他們爭鋒的意思,反倒是老五和老四針尖對麥芒的斗得歡,可他們卻偏偏選擇你來欺負,不就是覺得選你付出的代價更小嗎?這次是大皇子提前得到了消息,及時救我們娘倆一命,可誰又能確定不會有下回呢?既然不爭不搶要被欺負,那就去和他爭和他搶,死也死得明明白白。”
二皇子跪倒在母妃面前:“我一定會護您平安的。”
吳婕妤紅著眼睛把人拉起來,起身給高自已一個頭的兒子整了整衣衫,道:“這次是我們欠了大皇子的救命之恩,你要想想怎么還。我曾受先皇后照拂,大皇子性子像先皇后,不是心情狠戾斬盡殺絕的人,若他能成事,我們母子將來無憂。”
“兒子知道。”二皇子握住母親的手:“您放心,他先護了我,我便會回以同樣的維護。”
吳婕妤看著兒子很是欣慰,從生下孩子開始她就有諸多擔憂,怕兒子活不長,怕兒子死得不明不白,怕兒子病,怕兒子痛等等,但最怕的,是兒子長成他父皇那樣的人。
萬幸,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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