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蘭燼強自笑了笑:“我有頭疼的老毛病,過了最開始那陣就好了,朱大夫來也沒辦法。”
林棲鶴不和她爭辯,這是在瑯瑯家里,周圍都是她的人,如果需要,她喊一聲就有人來,確實不必他多事。
見瑯瑯去拉抽屜,林棲鶴忙幫著拉開,見里邊放著幾個小瓷瓶,還有一小碟冰糖。
蘭燼指著一個小瓷瓶,林棲鶴拿出來打開,倒了一顆在瑯瑯掌心,又趕緊端著茶盞送到她嘴邊。
藥性沒那么快上來,蘭燼拉著他在旁邊的椅子坐下,道:“老毛病,等藥性散開就緩過來了。”
林棲鶴看著她強顏歡笑的模樣,一顆心酸澀難。
他是少年狀元郎,曾被那么多人看重,提攜,但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仍是步步艱辛,吃了多少苦頭只有他自已最清楚。
可這世道,對女子更是苛刻。
蘭燼又是扛著多少艱險阻力,才有如今的九家‘逢燈’。
又經歷了一些什么,幫了多少女子,才有了‘逢燈’的名聲。
然而現在,她最多也就二十芳齡,在她的二十歲之前,她就帶著女子披荊斬棘走出來了那樣一條路。
這個過程,不會比他走得容易。
這么一想,林棲鶴突然發現自已竟是世間最清楚瑯瑯不易的人,感覺又更近了一些。
“好些了。”蘭燼坐直身體,臉色依舊不太好看,眉頭卻沒有皺得那么緊了,顯然,確實是緩過來了些。
比起頭疼,蘭燼眼下更掛心的是:“十八那日的午時三刻,可不可行?”
“可。”林棲鶴不想他再去琢磨這琢磨那,把話說得更明白:“十八那日午時三刻,軍巡院會有人在教坊司附近,得知教坊司有大案立刻過去,將所有人涉案人員帶走查案。”
蘭燼聽得直點頭,就是這樣沒錯了。
在那個時辰之前的事,歸她。
在那個時辰之后的事,歸聽松哥哥。
不過……
“萬壽節是二十二,之后你就要下江南,得在你下江南之前就讓文清脫身,來得及嗎?”
“來得及。”林棲鶴回得極爽快:“十八下獄,二十一傷重不治。徐家就算疑心,也不敢在二十二那日做什么,我們可以利用好這個時間,把人送走,抹平所有痕跡。”
蘭燼撐著桌面起身行禮:“多謝聽松哥哥。”
一如既往的有事聽松哥哥,無事沒稱呼。
林棲鶴無奈的將她拉起來,揚聲喊常姑姑。
常姑姑掀簾進來。
“扶你家姑娘回去歇著,她頭又疼了。”見蘭燼看過來,林棲鶴道:“不必管我,我這就回了。”
蘭燼便不多說,倚在常姑姑肩頭離開,頭疼起來是真要命。
林棲鶴跟著她出屋,目送她上了二樓才離開。
瑯瑯這事,他今晚就得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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