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衛國點點頭接了過來。
四合院的房子門框本身不算高,以何衛國的大高個,根本用不著梯子。
他拿起刷子,蘸飽了漿糊,均勻地刷在對聯背面,然后對身后的傻柱說:
“柱子,你去后邊看著點,告訴我正不正。”
“得嘞!”
傻柱應了一聲,小跑到大門正前方幾步遠的地方,煞有介事地指揮起來。
何衛國把對聯按在門框相應的位置上,揚聲道:
“怎么樣?正不正?”
傻柱瞇著眼,左右端詳,指揮道:
“大哥,再往你左邊挪一點點……對,對!”
“哎,左邊再稍微高那么一丟丟……好!就這樣!完美!”
“那我可貼了啊?”
“貼吧大哥!準沒錯!”
何衛國手腳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上下聯和橫批都貼得端端正正。
鮮紅的春聯一上墻,過年的氣氛瞬間就更足了。
他剛貼完春聯,在門口椅子上坐下想歇會兒,劉光天這小子就揣著一掛一百響的小鞭,笑嘻嘻地湊了過來:
“何大哥,放兩個鞭炮玩玩不?”
何衛國笑著擺了擺手:
“不了,光天,你們玩吧。”
“你這鞭炮……是你爸給你買的?”
劉光天聞,搖了搖頭:
“何大哥,您就別開我玩笑了!我爹那性子您還不知道?”
“除非是我大哥劉光齊開口,他跟光福要想從我爸那兒摳出錢來買鞭炮,比登天還難!”
“這啊,是我跟光福前些日子偷偷去火車站給人扛大包,掙了點零花錢,我倆一人湊錢買了一百響!”
何衛國呵呵一笑,心想也是。
這年頭,半大小子想過年有點零花錢買玩的,可不就得自已想方設法嘛。
這情景跟他小時候也差不多,不管時代怎么變,男孩子這種搗鼓鞭炮、想方設法弄點私房錢買心愛玩意的天性,倒是從來沒變過。
劉光天劉光福兄弟倆,一個十四五,一個十二三,正是貪玩好動的年紀。
這時,旁邊的劉光福已經等不及了,催促道:
“二哥,何大哥不玩,咱倆玩!快拆開,咱一人先放幾個過過癮!”
劉光天點點頭,興奮地很快就把那掛小鞭從中間拆開,然后又扭頭看向何衛國,臉上帶著討好的笑:
“何大哥,火柴……借我們用一下唄?”
對這種小事,何衛國倒也沒吝嗇,直接從棉襖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遞了過去。
兩兄弟接過火柴,動作麻利地抽出一根,“刺啦”一聲劃燃。
劉光天小心翼翼地用火星點燃一個拆下來的小鞭炮的引信,看到引信“呲呲”冒煙,立刻像扔燙手山芋一樣猛地朝院子空地扔了出去。
那鞭炮在空中劃了道弧線,落在雪地上,“啪”的一聲就炸響了!
由于地上有積雪,爆炸的沖擊力還把一小塊雪炸得飛濺起來。
劉光福看著這一切,樂得直拍手:
“二哥,你看你看!雪都給炸飛了!”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旁邊傳來許大茂氣急敗壞的叫罵聲和跳腳聲:
“光天、光福!你倆小兔崽子沒長眼睛啊?”
“他娘的,你們扔鞭炮能不能看著點人,扔遠一點?”
“往我屁股后邊扔是什么意思?”
“你看看,崩了老子一褲腿的雪!這新做的褲子!”
“哈哈哈——”
旁邊的劉光天看著許大茂狼狽的樣子,沒忍住大笑起來,連忙道歉:
“對不住啊大茂哥!真不是故意的”
“要不……給您兩個,您也整兩下,出出氣?”
許大茂拍了拍褲腿上的雪漬,倒也沒真跟兩個半大孩子計較:
“滾滾滾!”
“你倆小子,我看就是二大爺平時抽得少了!”
“要放炮,拿到院子外面胡同里放去行不行?”
“這院里這么多人,還有跑來跑去的小孩兒,萬一炸到人怎么辦?”
“多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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