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靈堂砸了這事兒,我真是頭一回見。
現場清理了很久,所有員工都下來幫忙。
但是死者的遺體沒人敢動,因為有艾滋。
我和曹思瑤穿戴好防護服,這才把冰棺擺好,準備將死者重新抬回里面。
就在我把死者的遺體翻過來,讓他平躺的時候,他突然抬手抓住我手腕,就這么一直抓著,抓到了就不松手的那種。
一股冰冷的觸感透過防護服傳來,我回頭看了一眼,怕被其他員工看到這一幕,又引起什么恐慌。
我望著死者說道:“你有恨也不能老折騰我們,我掙你這點錢也不容易,現在靈堂都讓人給砸了,你要是真想讓我幫你,你把手松開。”
說完這話之后,他果真松了手。
把他放好之后,曹思瑤問我,說這個死者跟剛剛那個女孩,到底是誰傳染的誰。
我搖搖頭,說這個還真不好去肯定。
“你別看剛剛那個女孩很激動的樣子,她原本就出生于書香門第的家庭,父母的管教肯定很嚴,所以她有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還是不敢講實話,也許是迫于父母的威嚴,也許是想保住自己在親朋好友這個圈子里的名聲。”
“至于這個死者,雖然他堂哥說他潔身自好,但有的人在家里和家外本來就是兩種面目,誰知道他在外面是什么樣的?”
正說著,李先生走了過來,他跟我道歉,說因為他堂弟的事,搞得我這里一團糟。
我也不可能跟客戶生氣,但還是告訴他,這里損壞的東西必須要照價賠償。
“家屬的心情我能理解,包括我們這邊,你堂弟也老是找麻煩,這筆錢我們其實掙得也累。”
最后我跟他說:“現在我有一個辦法,或許能幫你們把真相找出來,看到底是誰把病傳染給的誰。”
李先生眼睛一亮:“您講!”
我問他,死者生前的一些朋友,或者同事,有沒有他認識的。
李先生:“認識,很多人我都認識!包括昨晚來吊唁的那些人,基本上我都認識。”
我點點頭:“那行,你把這些人全都叫過來,并且跟這些人說,他們當中有人得艾滋,讓所有人都趕緊過來,然后你把這些人帶到我辦公室。”
“如果說有人沒過來,并且這個人沒工作的話,他多半就有問題。”
“如果所有人都來了,我也有辦法讓這個人現原形。”
說完。
我回到辦公室,把辦公室里的空調溫度直接調到十六度。
大概一個小時后,李先生把死者生前的朋友以及同事,全都聚集到了我辦公室。
讓我詫異的是,居然所有人都來了,有人還在上班都想辦法過來了。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他們這個圈子,很亂,亂到什么程度,有人還在上班竟然都要趕過來,因為李先生提前告知了有人有艾滋,他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怕自己被傳染。
而且能確定的是,死者的女友才是那個潔身自好的人,是死者先有艾滋,才傳染給了他女友。
現在我的辦公室里,竟然坐了二十幾個人,有些人坐立不安,十六度的空調都沒吹干他們臉上的汗。
顏希和曹思瑤也在,她們兩個坐在角落里,正磕著瓜子興致勃勃地準備看戲。
我望著人群里的男男女女,很嚴肅地說道:“今天我把大家都叫過來,剛剛李先生已經給你們說過原因了。”
“現在你們當中,我可以肯定的是有一個人絕對有艾滋,并且她知道自己有艾滋,因此她不敢不到場,因為你們所有人都來了,如果就她沒來,她肯定要被你們其他人懷疑。”
“我希望這個人能自己站出來,因為你肯定不止把病傳染給了死者,你應該還傳染給了其他人,而其他人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感染了,這是關系到別人生命的事,你不能保持沉默,你已經涉嫌違法了。”
當我說完這些話之后,人群頓時躁動起來。
他們越是躁動,我就越是感到震驚。
現在的有些年輕人,怎么能開放到這種程度。
幾分鐘之后,沒有人站出來。
我沒再說話,看他們自己在那兒議論紛紛。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我已經鎖定那個人了,但我不敢相信,我又觀察了那個人幾分鐘。
最后我端著凳子,直接來到這個人的跟前,就這么一直注視著他。
這家伙居然是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