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倒是也沒什么問題。
且不說命運神國,單單說這命運山,在古早之前的時代,本就是這些命運系神靈的自留地。
祂們聚集在一起,方才是形成了命運神國寰宇之內的巨大威名。
而今神國破碎。
命運山之上裂縫橫生,猶如堅固而又易碎的瓷器,命運長河亦是被截斷,化作一汪池塘。
倒是成了人類的修行之所。
誠如肥貓往日所說,命先生這位人族大能,的確是實力驚人。
之所以一直不對外開放,恐怕也有這些生存在神國之中神靈的緣故,命運詭譎,而命運系神靈更是難分善惡——祂們只是命運的一部分。
但這一部分,落在人的身上,也許是一片秋后的落葉,可也許便是斬斷人性命的閘刀。
那就更不用說,在這片不大的神國碎片之中,也許還潛藏著不少他們所不知道的秘密。
所以——君不見隔壁不少神國,都已經逐漸的被改造成旅游區了,但這命運神國的碎片,卻依舊是緊緊封閉,不見世人。
“咱們命運院人不多。”包動聽笑瞇瞇地解釋道,“算上兩位新入門的學弟,現在一共也就十八人。”
袁天行略顯詫異:“這么少?”
“畢竟有修行命運一道的天賦并不多。”包動聽聳聳肩,“有一些人修行到一半,進境實在緩慢,也就主動轉院了,不然也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況且命運院經常要窺視天機,命格不硬者根本難以承受。”
“最終留下來的,也就只剩下這十六人了。”
說完之后。
包動聽看了一眼身邊二人:“袁學弟家傳淵博,本就以卜算天機著稱,想來應該是無礙。”
“但陳兄不修此道,入這命運院其實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之后卜算之時,有所不適,一定要開口,不可硬抗,以免損害到了無法挽留的地步。”
陳術微微頷首,示意明白。
包動聽倒是沒有什么惡意,只是善意的提醒而已。
從千里行那里聽說過,包動聽從那處遺跡之中所入樽的神靈,據說其名為:
白澤。
是一位正兒八經的特級神師!
白澤作為傳說之中的存在,其位格陰神,司職為通曉萬物,其能力就更是多種多樣:
辨識人心善惡、洞悉隱秘與陰謀、提升自身智慧、知曉所有語、預知未來福禍、與鬼神溝通,甚至是驅邪避兇……
單單看這些,你很難想象這些能力,都是出自一處。
完全屬于全能了,真正的六邊形神靈。
就算是包動聽如今實力不顯,也許是無法發揮出其能力萬一。
但其頗為惜命,學府更是將其視為陰神師種子,只要不死,總歸是有出頭的時候。
和陳術這種異數完全不同。
每一位特級神師,都屬于真正的天命之子!
猶如天地之間的寵兒,幾乎只要不中途夭折,都能夠成長到一個常人所難以企及的地步。
當然,所要面對的危險同樣比起普通人要多的多,不知多少邪神想要將其吞噬,從而獲得白澤天命。
歸正傳。
正是因為如此,包動聽說起神山的這些神靈來,才是能夠滿不在乎的侃侃而談。
甚至是直接出“不要與其締結契約”,這種話換做是其他人,如何都是張不開口的。
總歸是容易引起神靈的不滿,但包動聽便是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擔心。
陳術對于他所說,倒是也沒有太過于在意。
他只是對命運一道有些好奇而已,況且右手的神化機緣顯然在此,至于說算命卜卦……
陳術壓根不信。
他其實根本就不相信所謂命運假說,不論前世今生,他都不信。
他只信自己。
包動聽領著陳術與袁天行穿過幾處古樸的院落,邊走邊介紹道:
“這間石屋是卜星堂,平日導師在此講解天機推演之術,講解此道的是趙乙趙老,其性格頗為和善”
“那邊懸掛青銅卦象的木樓是問命閣,存放著歷代學員留下的卜算記錄,有時候也會要求我們進入其中統一收拾,問命的時候也會在此進行。”
“再往前那座半懸空的亭臺是觀運臺,最適合觀測命運長河的支流殘影,修行改運一道的神師,經常要來此地……”
“命院的所有導師里,姜老師是最難相處的……”
“還有祭臺的九柱你們也看到了,現在命院之中,也分個側重,占星、問命、改運……”
這一片區域雖然看著不大,但也算得上是五臟俱全了,不過再聯想到這一片區域,也只有十八個學員使用,那就相當的大了。
此時,指了指遠處一座孤零零的草廬:“那位是咱們院的聞一卦,已經有快一個月的時間沒踏出房門一步了。”
陳術順著方向看去,草廬門口掛著密密麻麻的黃紙符箓,每張符上都寫著不同的日期,風一吹,那些符紙沙沙作響,像是在倒數著什么。
“別管他。”包動聽壓低聲音:“他有個規矩,每日會算一卦,唯有算到大吉方才會出門。”
“若是算出小吉呢?”袁天行忍不住問道。
包動聽聳聳肩:“那他就再算一卦。”
陳術:“……”
袁天行:“……”
這位師兄,還真是將命運的謹慎發揮到了極致。
“不過,最近命運長河波動劇烈,大家都忙著參悟,很少出門。”包動聽轉移話題:“陳兄、袁學弟,你們初來乍到,先熟悉一下環境,若有不解之處,可以隨時來找我。”
……
很少出門?
陳術目光卻是看向某處,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容來。
一同傳來的,還有一陣陣細碎的聲音。
“方兄,大家都是同院,這樣做恐怕不太好吧?”
“無事的,只是一次試探而已,咱們命院一直以來的規矩不就是如此嗎?”
“當年我進命院的時候,可是沒有少被折騰,攪我運道,我倒霉了足足三個月!”
“現在來新人了,你知道心疼了?”
“就不說讓他們更倒霉,像我當年一樣差不多就行。”
四道人影就與他們相隔著百米的距離。
此時正在大聲密謀。
但卻像是借用了某位神靈的力量,明明就近在眼前,但是袁天行與包動聽卻像是毫無察覺一般。
陳術聽了聽。
大概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倒是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只是命院人丁稀少,每一次有新生入院,老生們都會使用能力試探一番,說是試探也好,說是攻擊也好。
類似于一個變相的歡迎儀式。
像是剛才最興奮的那一位,他入院的那一年,便被老生攪了運道,足足倒霉了三個月的時間。
怪不得姜成之前沒頭沒腦的說了句“收斂一點”,原來癥結就在這里。
“方兄,咱們是不是靠的太近了一些?萬一被發現豈不是很尷尬?”其中唯一的一位女性神師開口說道。
她年紀倒是也不大,一身素衣,樣貌可人,語雖在勸阻,但行為上卻頗有一股恨不得天下大亂的姿態。
“不會!”
方臉男子自信開麥:“我所請這位,掌握命運的不可視,豈是兩位靈神師能夠看穿的?”
此時另外一位手持銅錢的男子也是開口:“可我怎么總覺得…這陳術總往我們這邊看啊?”
“錯覺!”
方臉男子對于自身能力極為自信:“他剛剛進入命院,對周圍環境好奇,四下張望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問題是他一直在看啊!”
“很正常。”方臉男子開口說道:“聽聞這陳術還是一位遠目系神師,靈覺驚人,也許是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我們向后走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