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術心神震蕩萬分,好似是驚雷自黑暗之中炸響。
究竟是怎么樣的恨意?
能夠相隔如此多年的時間,依舊清晰無比的留在命運山的山體之上?!
甚至就連命運山之上的命運之力都無法將其徹底的清除!
自陳術出道以來,不管是最早的獵鷹號機械神格、狂風神、亦或是之后的邪神噩夢神、貪魘。
這些存在活過漫長歲月,雜念如淵似海,神魂磅礴如龍,但卻都始終無法撼動陳術的念頭。
他的念頭猶如澄清的火炬,足矣燃燒世間一切濁念。
但是殘留在這命運山之上的恨意,卻是陳術從未見過的任何一種,那是一種純粹到極致的恨,甚至連他的念頭都為之震蕩!
猶如萬古恨煞,充斥著怨毒之念,似是遠古巨人發出癲狂嘶吼,要用血肉之軀撞碎神山!
縱鮮血淋漓,仍百死不悔!
陳術心中激蕩,耳邊卻是傳來肥貓的聲音:
“命運山碎,命運河斷……”
“怎么會如此夸張?”
肥貓的聲音之中帶著疑惑不解,似乎是想不通,當年鎮壓寰宇的命運神國,怎么會走到如此地步。
祂少有的沒有被封印的那些年,也曾經游歷過不少地方,偷…撿了不少寶貝,可如今往昔的那些寶貝,取出后多數都不剩什么神性。
就像是有什么東西被打碎了一般,導致這些曾經的寶物現在都沒了太多的效用。
若是都還有用的話,祂也就不至于這么長時間了,實力仍舊沒有恢復多少,莫說是巔峰期了,如今連靈神的力量都發揮不出來。
不過肥貓也不嫌棄就是了,祂本就是隨遇而安的性子,既來之則安之,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
“不過這對于你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
肥貓在陳術的腦海中說道:“若是在命運山全盛時期,莫說是踏上此地了,尋常神靈踏入的范圍近一些都會遭到鎮壓,化作血水。”
“現在卻是能夠近距離的感受命運的氣息,若是運氣足夠好的話,說不定真能有所領悟。”
陳術并未開口回應。
只是頗為疑惑。
似乎是就連肥貓,都沒聽到那充斥無邊恨意的嘶吼!
若是真的聽到的話,必然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是因為我的靈耳司職嗎?”
陳術心中暗自想著,自雙耳重新復明以后,他偶爾的時候,也會聽到一些常人所聽不到的聲音,似是聆聽萬物之聲。
但如此真切而又清晰的,還是第一次。
他轉而看向一旁的袁天行。
這股意志甚至能夠讓他有所動搖,那就更不用說是尋常人了。
此時袁天行雙目緊閉,面色清白交替,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像是陷入到了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
就連身軀都是微微顫抖,卻始終是未能掙脫。
好似是真要被拉入無邊煉獄之中。
姜成墨鏡下的眉頭微皺,指尖突然彈出一道清越鈴音。
叮——!
聲如冰泉灌頂,袁天行猛然驚醒,一雙眼睛之中透出茫然之色,身軀接連退后,嘴角幾乎都要溢出鮮血來。
“醒了便繼續前進。”
姜成冷峻的聲音響起:“命運山上的裂縫頗多,其中蘊著斷魂殘念,若是沒有把握,絕不可將靈念沉入其中,以免被拉入墜淵。”
袁天行此時才算是清醒過來,面容驚悸的看了一眼山體之上的巖縫,連忙將目光挪開。
顯然之前的體驗對他來說并不友好。
“另外,隨著越來越高,命運之力也會變得愈發純粹,同樣危險也會加大。”姜成繼續開口:“你們兩人都是剛剛入院,在未掌握一定的命運力量之前,不可擅自感悟吸收。”
兩人都是微微點頭。
姜成卻是又看了陳術一眼。
所謂人教人教不會,之所以不在一開始的時候便告知,就是為了給新生一個下馬威,他們往后自然也就知道該如何做。
卻是萬萬沒想到會有陳術這個異數在。
若不是他在陳術的身上,沒有感受到任何命運相關的氣息,他都要懷疑陳術是不是在這扮豬吃老虎呢。
不久之后。
“到了。”
姜成突然停下腳步。
行至約莫三分之二上,整片天地仿佛被某種偉力顛倒——斷裂的白玉天梯倒懸云端,殘存的青銅羅盤仍在自行推演卦象,地面龜裂的紋路竟隱隱組成“吉兇悔吝“的先天讖文。
中央那座古老的祭壇雖已傾頹,卻仍能窺見昔日莊重。
九個方位之上,立著九根柱子。
陳術心中微動。